他們崔家雖然乃是當世一流世家,但他隻是支脈子弟,又得罪了朝中大人物,哪裡比得過遼西泉家主脈子弟風光。
“你瞅瞅你那廢物勁兒?出門說我爺爺牛逼,跟你爺爺出門,說我孫子牛逼是一個概念麼?”葉渡毫不在意,他眼前的肉食一筷子沒動。
主要是做的太難吃,自從有了商城,除了做二道販子之外,葉渡最大的喜好,便是從裡麵搞來各種吃食。
這時,泉贏忽然走了過來,手裡端著酒盞,將所有人的目光也吸引了過來。
隻見這位高傲的公子哥,罕見的露出了一副尊崇的模樣,“我們這次剿滅料山賊,靠的是這位葉村正的鼎力支持,到時候剿滅梁山賊,葉村正的功勞我肯定如實上報,不敢委屈葉村正分毫。
當然,今日我也必須敬您一杯酒,感謝您千裡迢迢,如期赴約,幫我泉贏促成剿滅山賊之事。”
說完,就把酒樽中的酒水喝的一乾二淨。
泉贏自從今日遇到這群公子哥之後,不論是誰與其交談,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言談間雖然平和,但是那份拒人千裡之外的氣質,一直不曾丟。
現在為了葉渡,不僅一臉尊敬,更是主動起身從主坐走過來敬酒,顯然是很重視他的樣子。
葉渡心中冷笑不已。
這泉贏自負過高,因為梁山賊從他的轄區衝出去,逃逸在外,便整日想著如何彌補過錯。
得知消息之後,更是百般糾集力量,想要一把將丟掉的麵子拿回來。
甚至覺得有可能得到兵部的嘉獎,保證其官途亨通。
卻不知道,這鳳凰山一帶,本身就有一股勢力非常強悍的山賊,隻是平日裡兔子不吃窩邊草,不為外人所知罷了。
他也是因為調查趙無賴的事情,知道了一鱗半爪而已。
像是他這樣,情報都沒查明白,就上去硬剛,怕是要倒大黴。
輕者損失慘重,重者連自己的命都有可能丟在鳳凰山。
不過人各有命,上天注定。
本來就是一樁生意的事情,自己沒有必要節外生枝。
見泉贏跑過來敬酒,其他人也以為葉渡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紛紛起身,朝著葉渡走過來,朝著葉渡敬酒。
大乾飲酒之風盛行,在加上大家喝的酒度數一般,所以金樽裡裝的酒水永遠都是滿滿當當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葉渡本來是準備起身陪他們飲一杯的。
結果端起酒樽的那一刻,崔玉拉了拉葉渡的袖子,葉渡抬頭看見了泉贏眼角裡微不可查的嘲弄。
當下不由的淡淡搖頭道,“我不喝這種淡酒,我隻喝自帶的美酒。”
說著從懷裡掏出在商城買的悶倒驢,倒了一碗,放在桌上。
葉渡的話音一落,眾人不由的一愣。
幾個意思?
這可是蘇公子花重金從本地最奢華酒樓弄來的美酒,你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窮村正,再有本事,也沒有必要跟我們裝這麼富貴的逼吧?
這時,不遠處的蘇公子微微蹙眉,端著酒盞上前道,“葉村正,你可能有所不知,咱們這酒,乃是獻縣有名的獻王酒,采取的乃是大漢朝時期獻王府流傳下來的工藝,不知道多少文人雅士飲過此酒之後,對其百般稱讚呢。”
“而我們手中的獻王酒比起尋常文人雅士飲過的更不一般,乃是獻王府後人親自釀造,並且存儲多年的,號稱一滴酒一兩金呢。”
“莫非葉村正,喝過比這更名貴的酒不成?”
沒想到葉渡麵對蘇公子的挑釁紋絲不動,淡淡的說道,“蘇公子,曲解人就沒意思了吧,我說的明明是不喝淡酒。”
旁邊兒有人說過,“一看就是土包子,不知道獻王酒口感醇厚,聞之芳香撲鼻,入口柔和綿長,餘韻深遠。”
麵對他人的嘲諷也好,詰難也罷,葉渡從始至終都不為所動。
本來以為,有這麼多貴公子在場,為難的會是葉渡。
結果蘇公子卻發現,葉渡的無視,似乎難堪的是自己。
隨著時間的推移,蘇公子的表情越發的難看,甚至嘴角都開始抽搐起來。
見葉渡竟然在蘇公子麵前硬撐,這些世家公子哥沒有一個不搖頭的。
心想這個窮村正,一定是想出名想瘋了。
這也太裝了,以為有泉家撐腰,就敢連蘇公子的麵子都不給?
豈不知泉家高高在上,隻是利用你罷了,真的完事兒之後,你還有什麼價值?
看樣子應該是武夫,武夫就是沒腦子。
見蘇公子的表情越發的憤怒,隨時有暴走的跡象。
其父在不遠處冷哼了一聲,蘇公子這才反應過來,今日的主角不是眼前的這個窮酸村正,更不是自己,而是泉贏。
“既然如此,那我便嘗嘗葉村正的酒水是何等的佳釀。”
當下端起葉渡倒在碗裡的悶倒驢,一飲而下。
眾人都一臉憐憫的看著葉渡,知道蘇公子今日委曲求全,全都是看在泉贏公子的麵子上,一旦山賊事了,彆說是村正沒得做,便是活命都難。
隻是誰都沒想到,蘇公子這一碗酒水喝入腹中,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張嘴跟噴火一樣哀嚎,旋即麵色泛紅的暈倒在地上。
眾人大驚,紛紛上前,甚至有人已經抽出了刀劍。
剛要動手,卻聽那蘇公子呢喃道,“好酒啊,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