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才過了十日,葉渡就領著無當軍餘部,賞金隊,以及崔玉的部下,剿滅了十幾處山賊營寨。
至於收入,真的是豐厚的要命。
他自己就收獲了五千多貫銅錢,另外布匹、糧食無數。
這些東西大部分給無當軍,剩下的自然留下來,大家夥分了。
崔玉和王猛子每個人也拿了不少好處,每次分錢的時候,兩個人激動得就差給葉渡跪下磕頭了。
“差不可以彌補無當軍此次在六龍梁的損失了,也該讓他們回去了。”
葉渡正琢磨著,負責開發六龍梁的守捉軍將士前來稟告,泉贏這家夥又回來了。
泉贏跟著王道長狼狽而走,經過一番修整養傷之後,泉贏也算是冷靜下來。
關鍵是不冷靜不行啊,如今到處都是黑道上的人物,伺機搞死自己。
而且自己經過一番思索之後,他發現,自己作為世家子弟,拿葉渡一點辦法都沒有。
首先便是蘇家等當地的世家豪強子弟,一個個都被葉渡嚇破了膽子,誰還敢對他動手呢?
而沒有了世家子弟的支持,遼西泉家距離河北道滄州又太遠了,影響力不夠,再加上有折衝府和倒向他的守捉軍,自己想拿到那件寶貝的話,隻能老老實實向葉渡認慫。
在思索了一段時間之後,根本不用王道長勸說。
因為王道長最近真的沒有心情勸說,葉渡不知道在哪裡搞了一身道袍穿著。
每次破寨的時候,都高呼自己是無當軍王道長的身份。
然後那些流落在外的山賊餘孽,就記住王道長的名號了,放冷箭的,吃飯下藥的,趁他出門辦事朝著腦門扔大便的。
什麼都有,硬生生的將還算是和氣的王道長給氣病了。
當泉贏找到王道長,跟他說,要去找葉渡低頭的時候,激動的王道長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的中郎將啊,您總算是迷途知返了啊。
不過,畢竟是世家子弟。
雖然這一次見到葉渡的時候,表情沒有了先前的狂傲,但是麵對著背叛自己的無當軍,以及打著自己旗號,胡作非為的葉渡,他真的是給不了任何好臉色。
隻是麵色蒼白的泉贏,穿著一身儒衫,手裡拿著折扇,氣度偏偏,儼然又活成了世家公子哥的樣子。
說實話,身材挺拔,賣相極佳的泉公子,從來給人的感覺很不錯。
“葉前輩,此次登門,我無意跟您爭吵,而是想跟您聊一聊,跟您做一筆生意。”
泉贏平靜的說道。
擺正了自己的心態之後,泉贏總算是恢複了幾分世家子弟的水平。
目光如炬,氣場十足,顯然是想給葉渡一點壓力。
“這東西在您這裡沒什麼用處,而且還是個麻煩之源。”
葉渡此時正在黃土源上擺弄著他那個噴子,看起來若無其事,隻見他抬起頭來,淡淡的說道,“你既然想談,我也不跟你拿喬。”
“你想要此物,是要為了保護某個上司吧?”
“畢竟有些人做著做著臥底,就想老老實實為朝廷賣命,不想被他那不堪的過去所束縛。”
“可惜你找錯了人,我葉渡是誰,我葉渡乃是大乾的官員,我在前線為聖人流過血,我在地方替太子牧民,最是忠貞不二。”
“你想讓我助紂為虐,你覺得可能嗎?”
葉渡的話音落下,泉贏的麵色大變。
他沒想到,葉渡竟然將此事猜的八九不離十。
這份證據,經不起調查,勢必會牽連到某個人的。
他不由的看向了身邊兒的王道長。
王道長也是一臉的無奈,這件事情他很清楚,他也有心幫一幫。
但是遇到葉渡這種硬茬子,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他可聽說,某些邊軍出身的人,是實打實的死腦筋,估計葉渡就是其中之一。
不然他為什麼,好端端的都虞侯做不了,反而成了一個倒黴的村正呢?
想到此處,他轉身看向泉贏,“泉公子,這一次我就不回無當軍了,我......”
泉贏見狀,連忙安撫道,“道長不必如此,雖然拿不回東西,幫不到大人,但我泉贏還需要您的幫助呢。”
他雖然話說的很到位,但是眸子裡的失望卻是實打實的。
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離不開某位大人物的支持,一旦那位大人物倒台,他的前途勢必暗淡無比,成為邊緣人物,甚至說有可能自己受到牽連而倒台。
他正想著該如何是好,卻聽葉渡幽幽的說道,“當然,我也知道你們那位大人物的事情,他確實是個好人,功勞很大,所以我也有心幫一幫他。”
“您說的是真的?”泉贏聞言當下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葉渡。
葉渡說著,拿出盒子,打開之後,裡麵是一摞厚厚的紙張。
然後隨意拿了一張擦了擦腳下的靴子。
這用來記錄證據的紙張質量非常不錯,鞋子擦得非常乾淨。
“他是不是拿假貨騙人?”
泉贏眼神中透漏著懷疑,覺得如果是真的寶貝,葉渡怎麼舍得如此禍害?
葉渡不言,隨意拿了幾張無關緊要的證據,遞給了王道長。
王道長接過證據,看了半晌,似乎其中還有些密語,看樣子已經被王道長所掌握了,他檢查無異之後,才對泉贏說道,“確實是此物,根據我掌握的情報,是可以翻譯出很多重要內容的。”
說著還一臉自得之色,說道,“可惜,葉村正已經拿了幾張擦鞋,字跡辨認不清楚了,不然......”
話音剛落,卻見葉渡又拿出好幾張,準備繼續擦。
泉贏氣的臉色都青紫了。
卻聽葉渡繼續說道,“這東西好是好,但是誰讓我不知道秘鑰,翻譯不出來呢?所以我也不知道哪一張珍貴,哪一張有用,如果我擦壞了,丟了某些關鍵信息,無法取信於某人,可能......”
泉贏無比果斷道,“葉前輩,既然你有心幫忙,您就開個價吧。”
他說這話可真的是信心滿滿,他此次不光把朝廷賞賜給自己的土地賣了,還給泉家寫信尋求幫助,大量的金銀財寶已經運來了。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哪怕被家主責罵,也要拿下葉渡。
隻見用腳在地上畫了一橫。
“一千貫嗎?”
泉贏見狀,心疼的要死。
這個價格確實很不便宜,要知道,他當初用來買草帽,是可以為無當軍謀利的,才花了五百管。
就這麼一個東西,對於葉渡來說,沒有任何用處,竟然要價一千貫。
哪怕是自己也頗為頭疼,尤其是自己最近,辛辛苦苦湊出來的錢,也就這個數。
但是想到自己即將麵臨的危機,以及自己得到此物之後的好處,他閉著眼點頭道,“好,一千貫就一千貫。”
他說完之後,一邊兒的崔玉饞的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心裡佩服的不行。
心道,葉前輩果然是葉前輩。
自己辛辛苦苦幫他賣草帽,才能掙多少錢?
人家隨便一勒索,就能賺到一千貫!
王猛子也是長大了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就是一個村正之子,這輩子連一萬個銅錢都沒見過,更不要說一千貫。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葉渡的神色並沒有任何變化,隻是輕輕搖頭,旋即說道,“泉公子,你是不是做夢呢?一千貫就想把我打發了?”
“我這還沒寫完呢?”說著用腳在地麵上寫了個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