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眼角的餘光忘了葉渡一眼。
卻見葉渡似乎沒有聽見自己的話,默默地望著窗外,本縣的縣學到了.......
“葉村正,我們到了。”
孫縣尉停下馬車,前方的幾顆古柳後麵,便是本縣的縣學。
彼時戰亂剛剛結束,陛下便迫不及待地恢複教育,甚至要求地方興建州學和縣學。
因為條件有限,本縣的縣學看起來頗為寒酸。
門口沒什麼豪奢的馬車,便是尋常書生的服裝都看起來很是樸素。
不過葉渡很清楚,經曆了那麼多年的戰亂,教育傳承之事被破壞極其嚴重,除了世家之外,讀書人極其稀少,便是前朝便興盛起來的科舉製度,在本朝也難以推行。
但從軍中退下來的葉渡又很清楚,科舉製是製衡世家的重要手段,即便是讀書人稀少,科舉製也必然會興盛起來。
縣學門口忽然停了一輛馬車,馬車後麵的牛車還載著不少貨物,有時下剛剛興起的麥稈編製的各種工藝品,諸如草帽、筐、扇子、筆筒等等,還有米麵糧油,此外還有不少六龍梁養出來的樣子,嘎嘎再叫。
許多路過的讀書人,忍不住側目,倒是沒覺得汙染了這儒門聖潔之地,隻是看著那些吃食忍不住舔嘴唇。
葉渡在車簾後麵,靜靜的看著這些眼神尚且還很澄澈的讀書人。
雖然他們穿著普通,但卻有著朝氣和正氣。
這和自己當初讀大學時候有很明顯的區彆,自己那破大學的同學,每天都想著怎麼上網談戀愛,而他們這裡,連個蒼蠅都是公的,大家夥心裡也裝的是憂國憂民,再不濟也是發家致富。
而負責駕車的孫縣尉則是一臉的疑惑。
葉村正這是想乾啥?
他以為是有啥大事呢,要來縣學。
他都做好了,某個不開眼的讀書人開罪了葉村正,自己出頭了。
結果呢?
結果竟然是來炫富的?
難道葉村正一個拎著刀子砍人的都虞侯,其實也有一顆進學的心。
車上拉著的都是束脩?
外麵的風風雨雨,讓他厭煩了,讓他想來縣學讀書,躲避乾戈?
這也不失為一條權宜之計呢。
孫縣尉皺了皺眉,心裡有些煩躁。
沈家勢大,而葉村正也是個有韜略的人物,看來這爭端一時半會真的是難以結束了。
沒等多久,葉渡便開口道,“虎子,把東西搬進學堂,以孫縣尉的名義捐出去吧。”
“好嘞!”虎子招呼著大家夥搬東西,很多學子聽說是孫縣尉捐給他們的,一個個過得行禮之後,也急不可耐的過來幫忙。
“不是,葉村正,你這是做什麼?”孫縣尉懵了。
這怎麼忽然把自己牽扯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