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看這種明晃晃的詆毀,在很難分辨是非的當下,頓時有無數人被誤導。
尤其是那躺在地上,不停地流著血,毀壞了不知道多少衣服的桑農,在鋪子裡不停的打滾,成功的阻止了絕大多數理智想買衣服的客人。
那些看熱鬨的讀書人、自命不凡的名流最喜歡給這些人出頭,他們氣勢洶洶,正義凜然地衝進鋪子。
進門之後,就開始指責葉家的鋪子欺負人,不講道理。
哪怕是葉家的夥計百般解釋,他們沒有動手,也無濟於事。
等到捕快們到場,他們依然躺在血泊之中,不停地哀嚎。
有人受傷,這是大事兒,衙門直接按照律令暫時封了鋪子。
幾個涉事的夥計、掌櫃,鬨事的婦人一並抓入大牢。
不僅僅是一家鋪子如此,而是幾乎家家鋪子都麵臨這種情況。
就連巡視的作坊負責人劉向,都被人家順手給抓了。
幾乎,同一時刻。
葉家的鋪子,也麵臨著瘋狂的狀告。
有人跑到縣衙擊鼓鳴冤,說穿了葉家的衣服得了怪病。
有人說,他們買了葉家的衣服,就家裡失火。
更有人說,葉家派出手下,恐嚇他們,不讓他們賣衣服。
短短的半日之內,葉家的鋪子,從方方麵麵,無死角的遇到了麻煩。
雖然並不是什麼大事,經過衙門的調查,鋪子也沒有明顯的罪證。
但事情畢竟是出了,衙門的封條也給你貼上了。
最恐怖的是,人手全都給你抓起來了,搞得上下人心惶惶。
這麼密集的操作,讓負責正常經營的蘇燦,瞬間嚇破了膽子。
連夜從百穀堡跑到了葉家,跟葉渡商量對策。
而同樣是聞訊趕來的李噲和崔玉二人,也極度氣惱。
尤其是李噲,聽聞最近的分紅,可能因為此事要緩一緩的時候,直接炸了。
當下將手中的水碗舉起來,砸了個粉碎。
“狗日的沈嶠年!”
“這是真刀實槍的弄不過我們,跟我們玩陰的!”
而坐在不遠處胡床上的葉渡,雖然早就知曉了此事,甚至知曉了全過程,依然一點波瀾都沒有。
其實他比所有人都早預料到了風暴會來臨。
瞅了兩眼憤怒的眾人,葉渡輕聲說道,“好了,好了,諸位,你們要砸就砸自家東西,來我女人家砸乾什麼?你們賠麼?”
崔玉的損失同樣慘重,人家可不管他們是不是崔家子,隻是說正常的調查,人進了大牢之後,也沒有虐待,一日兩餐正常供應,還有人給打掃房間。
但是崔家的麵子可是實打實的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氣的他不停的跺腳,“前輩,實在是這口氣太難受了!”
“又什麼難受的?”
“咱們的生意那麼紅火,肯定有人因此吃不上飯,被反擊是正常的。”
“而那些卑鄙無恥的家夥,暗中操盤,煽風點火,對我們百般威逼,讓他們退步,也是無法避免的。”
葉渡巡視眾人,然後平靜的說道,“你們不要自亂陣腳,自古以來,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這點反擊,根本不算什麼。”
“當初做合夥前,我怎麼跟你們說的,不論是折衝府,還是你們崔家,都必須合法經營,你們做到了嗎?”
崔玉黑著臉說道,“我崔家辦事,還不屑於偷雞摸狗,沾那點小便宜。”
李噲也說道,“我們的一舉一動,代表著天子的威嚴,豈敢胡來?”
葉渡頷首,“這不就結了。”
“這有什麼用?咱們守規矩,人家不守規矩啊,這樣搞下去,誰受得了啊!”
葉渡淡淡的喝了一口水,輕笑著說道,“什麼叫做這有用?我們奉公守法,是依照大乾的律法行事。”
“隻要咱們自身足夠硬實,誰能挑的出來毛病?”
“你們以為咱們繳納的真金白銀給朝廷那是白繳納的麼?”
“你們以為咱們雇傭的工人是白雇傭的麼?”
“往大處說,咱們的發展,消弭了地方動蕩的隱患,為朝廷立刻大功。”
“往小了說,咱們給衙門也解決了很多困難。”
“而如今,有人眼紅我們,做出如此下賤的事情,無非是想讓咱們低頭,給權利做鷹犬。”
“但我葉渡卻偏偏不低這個頭,我就不信咱們大乾聖人在位,已經成了沒有說理的地方。”
“我的意思是,咱們也不必去尋上麵人的照拂,便直接停了生意,趁機修繕鋪子,該升級的升級,該囤貨的囤貨。對於那些給咱們找麻煩的人,調查證據,直接報到衙門去。”
李噲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咱們就像是做飯的廚子,隻要咱們做好了本職工作,每個人都有一碗飯吃,結果有人偏偏要多吃,並示意如果不給他多吃,他就往鍋裡撒尿。”
“他這種行徑看似惹惱了我們,但其實更得罪了所有人。”
崔玉也恍然大悟,驚訝道,“原來如此,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了。”
說罷,轉身準備離去,就連蘇燦等人也一臉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