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
沈家大院。
一張奢靡的大床上躺著氣若遊絲的沈嶠年,沈通侍奉湯藥,擦洗身子累的滿頭大汗,卻沒有一句怨言。
可他的付出在沈家人看來,無非是想老爺子一旦沒了,多分些好處。
最近往來的親朋故舊不少,總不能一個孝子伺候都沒有,讓人笑話。
反正沈家家大業大,大不了到時候多分他些辛苦錢便是。
甚至沈家二爺和三爺已經開始著手舉報沈嶠年的喪事。
聽的沈通一愣一愣的,若是辦喪的錢給自己,都夠自己成為一方巨富了。
二爺和三爺在病房裡探望了一陣,見沈嶠年沒有轉好的跡象,皆長出了一口氣,囑咐了沈通兩句,一通大餅畫完,才施施然退了出來。
二人進了一間冰室,往日這裡是沈嶠年的專屬,如今卻便宜這二兄弟。
最近在商議沈嶠年的喪事,老三故意恐嚇沈嶠年那些豢養的美嬌娘,告訴他們,老頭子要是沒了,一準兒讓他們殉葬。
這還不算,甚至私底下還讓他們提前穿上了喪服。
可嚇壞了這些年紀不大的小娘子,一個個見縫插針地侍奉二人,可把這哥倆美得飄上了雲端。
也彆說,沈嶠年的眼光著實不俗,這這小娘子一個賽一個的俊俏。
再加上一身孝服的加持,韻味彆致,尤其是想到大哥,這哥倆更是興奮,便在冰室之中,行了不雅之事。
三起三落,這兄弟二人氣喘籲籲的躺在軟塌之上。
“二哥,你也莫要太過於操勞了,雖然大哥不行了,但是咱們沈家這麼大家業,也非是一般人可以撼動的。”
“你得保證您的身子,就剛才,我看您潮起潮落,好幾回差點暈死過去,這怎麼成?”
說話的老三,身材瘦削,麵容白淨,氣質麼卻沒有儒雅,像是得了白化病的耗子,尤其是麵上稀疏的胡須,一對眯瞪的小眼睛,看起來就天然有幾分陰冷。
“是啊,二伯,身子骨要緊呢,您要是倒下了,我們可就樹倒猢猻散了。”話音落下,從旁邊兒的房間走出來一個正在更衣的年輕人,乃是四房的長子,因為巴結的好,在家族裡也頗有權勢。
“哎,我也不想這般操勞,實在是家族的情況困難,若是不想個主意,怕是也隻能維持十年八年的富貴,到時候子孫該如何呢?”
沈家二爺抬頭,看了看二人,一臉的惆悵。
其實他所憂慮的,還不止於此。
他們忽然之間架空沈嶠年,趁機上位,家族不服者甚眾。
昨日更是有沈嶠年的貼身老管家調動家族死士行暗殺之事。
幸好此事沒成,若是成了豈不是打了自己見麵?
而這幾日,自己也見了幾個家族的大掌櫃,一見麵就哭窮,盤賬就要看族長的書信,對自己陽奉陰違。
可見若是不能做出一番成績來,想要讓族人信服,千難萬難。
沈家三爺卻是聽出了二哥的弦外之音,畢竟兄弟倆在一起密謀了那麼久,總歸有些心有靈犀。
當下歎息道,“眼下對家族衝擊最大的,莫過於沈家的作坊。”
“可他們家的作坊有軍方背景,萬事有李噲、崔玉罩著,而且東西也便宜,咱們沒優勢,除非玩邪的。”
對於葉渡,沈家三爺心裡是頗為打鼓的。
雖然說,他們一直覬覦大哥的權利,但是大哥到底多有本事,他們心裡一清二楚,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壓的他們抬不起頭來。
可就是這麼一個年輕人,都沒正式交鋒,甚至人家都沒有怎麼反擊,就把葉家搞得灰頭土臉。
而且,真動手也未必乾的過人家。
昨天沈福派出去的死士也不是一般人,乃是他們都接觸不到的核心武力。說句喪心病狂的話,沈家真的想造反的話,這些人都是可以為中層將領的。
昨天派出去的幾個,誰手頭上沒有十幾條人命,可就是這般凶殘的人物,在人家手底下可能連一個回合都沒有,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如此勇猛的好漢,怕是都能追趕古之項羽之流了。
若是真的惹惱了對手,直接殺過該如何應對?
一邊兒的沈家四房長子,開口獻策道,“聽聞長史手頭有一支團練,前些日子清掃梁山賊餘孽,頗為迅捷。前些日子,葉家的所作所為,讓他也灰頭土臉,我們何不花一些金銀,讓他再掃一次。畢竟梁山賊餘孽的村子可以是村子,他清河村周邊的村子未必就不是梁山賊餘孽!”
“嗬嗬!”沈家二爺忍不住輕笑道,“姓楊的就是個軟蛋,如今被上頭訓斥,成了縮頭烏龜不說,還對葉家百般配合,指著他出手?”
“我覺得還不如跑一跑其他地方的關係,亦或是動用沈家在朝堂的力量。”
沈家三爺搖頭道,“談何容易,這是我們腹心之地,我們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指望那些朝堂上的大人物幫我們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