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的早操式訓練結束後,葉渡去了窯地。
因為要燒磚和石灰,這裡聚集的男丁相當的多。
葉渡過來的時候,虎子正領著幾個人吃飯。
葉渡現在攤子鋪的太大,導致賞金客不夠用,虎子上任之後,不僅要抓生產,還要防範盜竊。
這種事情沒法說,村裡人偷東西這種事情相當常見。
就拿燒出來的磚頭來說。
先前就發生過,前腳剛鋪了路,後腳就有老翁領著一家十幾口拿著鎬頭去偷回家蓋房子。
即便是抓了也振振有詞,你有本事就送我去大牢?
正好有人管飯吃。
最後沒辦法,隻能聯係折衝府,派了專門的小隊巡邏。
至於窯地,這裡也很難幸免於難,晚上來偷磚頭都是輕的,更有甚者連蘆葦編成的席子,用來蓋磚頭的那種,他們都不放過。
這些席子,拿回來,不僅蓋房子可以用,鋪在床上也很舒服。
虎子剛來就遇到了這種情況,跟偷盜賊周旋了半夜。
看著虎子頂著黑眼圈,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葉渡拿起一個春卷,問道:“怎麼樣?還習慣嗎?”
虎子答道,“還湊合,就是沒想到鄉親們裡麵有那麼多壞人,都逼得我想拔刀了。”
“適當的教訓一兩個還是可以的,但更好的方式是雇傭更多人來乾活,幫他們致富。”
“他們掙了錢,終究是會來買我們的東西的。咱們漢人要臉,但凡有辦法,沒有人願意偷。”
“我省的。”
“乾活的工人們狀態怎麼樣?可有不滿意的?”
“這倒是沒有,我昨天夜裡跟大家夥聊了不少,大家都很趕緊您呢。”
“不過我發現,新人太多了,效率上不去不說,還總是有人受傷。”
葉渡點了點頭,對於這種情況,他有一定的心理預期。
大家之前都是種田的,掄鋤頭在地裡拋食兒,連左右都分不清楚,有勇氣來做工就不錯了。
不能指望他們一開始就乾多好。
“慢慢來,咱們發展的越來越快,將來不光是咱們修橋鋪路用磚頭和石灰,將來肯定也有人跟我們大量購貨,你手裡攥著的是咱們的金餑餑,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虎子當即就是一頓捶胸頓足,大表忠心。
巡視完窯地之後,葉渡轉身對王猛子說道,“今日帶幾個老人,隨我去百穀堡,訓練的事情讓我叫來的幾個折衝府退伍老兵來做。”
王猛子聞言,連忙道,“師傅,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嗎?”
葉渡笑罵道,“蠢貨,你若是乾的不好,我這拳頭早就招呼上去了。是昨日我看渾水摸魚的工人太多了,需要管教管教。”
葉渡雖然前些日子賺了不少錢,也願意把錢拿出來,帶領大家致富,但並不意味著,他是個蠢貨。
投資是為了回報,是為了在現有的基礎上,進一步發展。
總有一部分人啊,就是這麼奇怪的一種存在。
他拿著你的仁慈當天經地義。
這種害群之馬,不僅僅自己不努力,還帶壞了周圍的風氣。
葉渡給的福利待遇,相當不錯,管吃也可以管住,月錢也給的很足,但他們就以為葉渡好欺負。
乾活的時候,不是拉屎就是撒尿。
葉渡如果不乾預,估計偌大個百穀堡,能修上半年。
千萬不要將滄州的百姓想的太善良,忙的時候種地,閒的時候舉村之力乾點黑活這很常規。
即便是受葉渡影響比較深的幾個村子,私底下做點買賣的事情,葉渡也不是不知道。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但欺負到自己頭上,葉渡肯定不肯恩讓他們那麼瀟灑。
“師傅,我聽您的。”王猛子點了點頭。
跟大家一起又簡單的吃了頓飯,葉渡便帶著王猛子來到百穀堡。
因為注意衛生,所以如廁必須來集體廁所。
葉渡的辦法很簡單,誰拿著路牌來上廁所,讓王老五記錄下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王老五的冊子就記錄了滿滿當當百十號人。
王猛子低頭一看,霍,好家夥,有約莫五六十人,在一個時辰之內,上了五六趟廁所。
這就相當過分了。
忍不住看向師傅,卻見師傅一臉淡淡的笑意。
王猛子心裡咯噔一下子,他知道事情麻煩了,以師傅的性子,學生憤怒,表現得越是隨意。
“師傅,人家是來乾活的,要是乾活不行,踢走便是,千萬彆殺人。”
葉渡揮揮手示意拉屎三次以下的回去,又請來的大夫,檢查了一下身體。
王夫人檢查了一陣,跟葉渡說明了情況。
值得慶幸,眼前這夥人之中,有大概半數以上屬於先前身體太虛弱,驟然之間有了吃飯的機會,便拚命造,導致腸胃有了毛病。
葉渡又讓這些身體舒服的,暫時休息半日,至於剩下的二十多號,將近三十人則繼續停留在原地。
人都不是傻子,氣氛的忽然變化,讓剩下的一群工人表情都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不少人偷偷的咽了咽唾沫。
葉渡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到飯點了,葉渡扭頭看了眼王老五說道,“老五,幾位兄弟一直身體不舒服,許是咱們的飯菜有問題,去弄點好的飯吃過來。
“遵命。”王老五下去準備。
不一會兒的功夫,幾個人便跟著王老五進了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工棚。
飯菜相當不錯,已經不是簡單的肉食了,雞鴨魚肉全都有,甚至還有兩盅酒水。
葉渡專門敬了他們酒,放下酒盅說道,“諸位的來曆我多少清楚些,不是村裡有威望的長輩,就是自己帶人來乾活的牙人,平日裡忙碌的事情多,身體難免有不適,這些大家都理解。”
“我葉渡也不是小氣的人,今日請大家吃酒,希望大家給個麵子,往後有活好好乾,彆帶壞了風氣。”
“如果說大家覺得我葉渡招待不周,大可以將就這剩下的半天,以後有機會咱們再合作,我言儘於此。”
說完走出工棚,以免擾了大家的興致。
王猛子緊隨其後,看著師傅步伐沉穩,忍不住說道,“師傅,您這招先禮後兵用的真好,但為何咱們剛收了百穀堡的時候不用?”
葉渡笑著解釋道,“先前百穀堡草業初創,很多東西都不健全,月錢也不算高,需要聚攏人氣,現在我們不一樣了,要人有人,眼前有錢,福利待遇也好,自然不能容忍害群之馬的存在。”
一個喚作張瞧的賞金客忍不住說道,“東家,我不這麼看,這群賤貨就該收拾。”
王猛子瞪眼道,“又不是給他們吃的。”
說著又拱手道,“師傅,現在剩下的人都知道,今日您對這群人的宴請之事了。”
葉渡嗯了一聲,沒多說什麼,便自顧離去了。
這群人酒足飯飽以後,便回到工作場地,也不去廁所了,就混跡在人群之中。
但對於工作依然不上心,該摸魚繼續摸魚。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早走一雙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
同事下午,采取了更嚴格的管理措施,每個人乾了多少活,都會有專門的工長做記錄。
一直到了傍晚,葉渡拿到他們的工作記錄,表情瞬間陰冷下來,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這三人叫道近前,“我今日正午是如何說的?”
其中一個工人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葉渡的臉色,然後裝腔作勢道,“東家,我們下午一直在乾活,一趟茅廁都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