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就是前陣子聽見山雀吵得慌,才萌生去礦山那頭看看的想法。”王狗蛋說。
“所以他們捉山雀,又采了很多礦,囤了很多鋼材?”鴿謠掰著手指頭數,末了歪了歪頭,“是想乾什麼?”
“當然是在悶聲發大財呢。”子桑瞧了一眼那頭擰眉不語的男人,“大哥應該能琢磨出點兒什麼吧?”
“那李雷和文昌豈不是都不靠譜?”鴿謠一驚,“本來市場調研就糟糕透頂了,公主,可千萬不能跟李雷他們合作了!”
「就沒人關心一下我嗎!幫我把鳥摘下去啊!」小黑不滿地拍尾巴,然而真的沒人關心他。
子桑的手機響了起來,正好是文昌打來的電話。
“喂?公主殿下啊,”那頭說得興高采烈,“我跟這店家確認過了,他們進了個新機子,現在已經在做,三天就能交貨了,那個定金……”
“定金一萬是吧,全給了,”在鴿謠與王大哥驚異的視線裡,子桑牽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老板爽快我們這兒也不能拖拉,是吧,文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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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在加工廠門口給子桑打的電話,笑得嘴巴快咧到耳後根,還得保持話裡話外那塑料得掉渣的恭敬,可給他憋壞了。
突然,李雷的一聲怒吼從廠子裡傳來。
“你他媽用的什麼鋼材加工呢!這是最好的材料!陳子桑的貨給我用差勁的那批啊混蛋!”
“嗯……?”子桑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話裡有點探究的意味,“你那頭吵什麼呢,我怎麼好像聽到我的名字?”
“啊?”文昌這一頭的汗啊,立刻如瀑布般嘩嘩滾下,“沒有沒有,李雷在教訓他底下一個不長進的短工呢!您聽錯了!”
“嗯,那就好。”子桑心不在焉地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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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掛了電話,掏出帕子擦了擦一頭一臉的汗,氣衝衝地一腳踢開廠房的門,李雷還在教訓那個用錯材料的短工,文昌推了推眼鏡定睛一看,這不就今天剛來的臨時工麼。
“對不起對不起,我看大哥您那材料就擺在那塊兒……”倒黴的青年給他低頭哈腰的,腦袋都快點到地底下去了。
“你他媽的一批材料喊那麼大聲乾嘛!”文昌揪起李雷的耳朵,“你不知道我在給陳子桑打電話嗎!”
“誒誒誒誒疼——”李雷被扯得嗷嗷叫,“大哥您有所不知,這小子把庫房裡加工成本最高的、最好的精煉鋼塞機器裡了!這會兒還停不下來!”
“用就用了,咱兩萬到手了,不分輕重的臭小子。”文昌踢了他一腳。
“不是,這不一樣!”李雷急得快哭了,“咱們不是一開始就說給陳子桑最次的一批貨,讓她貨品質量出問題,直接店黃人涼被掃地出門嗎!”
大背心大紋身的社會青年急得上躥下跳,跟山上搶不到食的潑猴一樣,“現在倒好,這小子用的好料,車床加工都設置好了,這加工一批次零件下來的成本,可比她給的兩萬還高啊!”
這會兒文昌沉默了,他想不通陳子桑走的什麼狗屎運,怎麼到嘴的鴨子竟然還啃得硌牙。
短工青年低頭一副認錯的模樣,實際扣著衣角在偷笑,剛剛一口芥末吃得凶猛,他還得小心著點呼吸的頻率,免得樂過頭嗆出聲來。
——開玩笑,他空青蟬聯大炎車工技術比賽三年的一等獎,車間裡就跟他家一樣,使點小把戲還不容易?
彆問他讀什麼專業進車間進了三年還找不到工作,他不想說。
“算那臭婆娘走運。”文昌啐了一口,衝李雷搖搖手指,把他招到自己身邊小聲密謀。
“計劃改變,咱們這麼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