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白日晚照(8)(2 / 2)

他道:“若是殿下見著確是美人,當如何?”

鬱微連瞥都沒瞥他一眼,道:“你藏了誰自是與本宮無關,但既是心上人,當以三書六禮相待,而不是藏在書房不能見人。”

“心上人……”

江硯行默念了這幾個字,在她側後方看著她,雙眼亮而陰鬱,笑得勉強:“我這種人,命都懸在旁人手中,這根線說斷即斷,也配說有心上人麼?”

在江硯行的府邸中說這些著實奇怪。

他們早不是能說笑的關係了。

沒等他說下去,鬱微便轉身道:“你有沒有心上人我毫無興趣。我隻想知道,你邀我飲茶的用意。”

轉眼兩人便走到了庭中的水榭。

水榭之下清流淌過,風吹得竹枝四下搖曳。亭台之下早已備了煮茶的用具,江硯行沒接鬱微的話,隻是輕輕撩袍落座,嫻熟地煮茶。

四周安靜得隻餘風聲。

江硯行的歎息輕而易舉地落在了她的耳側。

他道:“先用茶。”

聲落,他摩挲著玉質的杯口,添水。不多時,水聲汩汩沸騰著,茶香緩慢地溢散而出。

清晨天不亮江硯行就往東宮去了,此時折返回來也才趕上日出。薄金穿過竹林疏疏而落,映出一道鬱微纖細的餘影。

他隻看了這道影子,道:“曲平城防素來極嚴,即便是行商也得勘合過通關文書才能放行。能有青烈人混入,不是偶然。

“薛逢截絲之目的絕非斂財,其意在令連州戰事因無後援相濟而潰敗。這張網,不是薛逢能布得起的,也不是江氏能做得下的。”

見鬱微沒應聲,江硯行道:“青烈彎刀直入曲平,對江氏沒有好處。即便是江明璋,也不會這麼做。”

“問題出在江明璋手下之人,我早就告訴過你,他們不對勁。”

鬱微看向他。

江硯行頷首:“我猜過,卻沒有實據。所以我能做的,隻有將叔父的親信皆調出曲平軍。同日,叔父與我置氣不肯外出,為的,是這個何宣。”

最合心意的學生為了侍奉於他,放棄了功名利祿,因此江明璋對何宣始終心存愧疚。

而如今因為侄兒的猜忌,導致此學生在曲平毫無立足之地,江明璋如何能不氣惱?

鬱微了然,接過他遞來的杯盞,晃著碧綠的茶湯,想起在夜宴上初見何宣那日。當時他特意趕上鬱微各種攀談,言語間刻意提及姚辛知,皆是與宜華公主親近之意。

若真視功名利祿如無物,是說不出那番話的。

“當時我並未對他有所猜忌,隻是以提防青烈為名對軍中部署有所重整,因此將何宣在曲平的職務摘除。叔父不願他才華埋沒,這才讓他回了京。隻是不知殿下為何會懷疑他?”

鬱微道:“因為何宣投了永王府。”

江明璋當年與永王不和才辭官回鄉,而江明璋的學生無論如何也不該背棄恩師。

偏偏此人又是永王,是衛玄在連州時也曾提及的永王。所以鬱微不得不謹慎。

因為不想將徐執盈牽涉其中,鬱微並未提及。

江繹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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