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槿花一日(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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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從徐聞朝的口中聽聞宜華公主,徐執盈隻以為是個尋常孤女,及笄年歲才被尋回宮中,想來是無措茫然多一些。

誰知今日一見,卻明白鬱微身上多了些她沒料想到的氣魄和膽識。

畢竟一向跋扈的嘉寧公主,遇著鬱濯也隻敢小打小鬨地吵嚷幾句,斷然不敢真傷了他的筋骨。

徐執盈跟著鬱微回了堂中坐定,道:“殿下為何對臣女吐露真言?陳貴妃可是臣女的姨母。”

專注剪著燭心,微黃的光映亮了鬱微的側頰,能瞧清楚她的眼尾有一顆不起眼的小痣,雖淡卻極是明豔漂亮。

放下小剪,鬱微對上徐執盈的視線:“這皇城中的貴人,誰與誰沒點盤根錯節的關係?你要這麼算,方才那位還是與我血脈相連的弟弟呢。人做事之前,定會先想有無必要,能給自己帶來什麼。

“我如是,你亦然。”

若徐執盈真的是為陳貴妃做事之人,就不會屢屢出現在鬱微麵前,更不會造訪公主府。

這幾日鬱微胃口不好,做什麼都興致懨懨,所以府中備下的都隻是簡單的清粥小菜,見著來客才添了幾樣花哨的。

徐執盈動筷:“那就謝過殿下的款待了。”

若說初見那日鬱微尚認定徐執盈是趨炎附勢之人,今日這一番試探之言便篤定,徐執盈所求與她相同。

徐執盈說:“何宣本就有功名在身,後來為著恩師才離京。如今他投了永王府下,受提攜留在了兵部做事。殿下,我隻想知道,他在曲平時,究竟都做了什麼。”

釅茶緩慢地回甘,鬱微咽下後看她:“那我得知道,你乾涉這些事,是為著過去的情怨,還是為著你自己?”

若是困於那些情怨之中,鬱微便不願與她多談,道不同自然不相為謀。

徐執盈笑了:“不瞞殿下說,父親現今一心為姨母和太子做事,是為著貴妃能帶來的權勢富貴。可是我娘隻不過是汝安陳氏偏支的六女,與貴妃沒見過幾麵。我喚貴妃一聲姨母,是規矩使然。真遇上了麻煩,她不一定會保全我們。人,得會保全自己。”

這些話說起來如同自揭傷疤,徐執盈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何宣回京之後在兵部任職,公然與我父親作對。如今永王聽信他之言,亦是冷落了徐府。都已被人擱於砧板上了,他之意圖,我總得清楚。”

至於昔日情分……

徐執盈如今是顧不上去回想的。

鬱微頷首,低頭添茶:“權鬥事小,誰沒點私心?我說句不恰當的……他若行事危及朝廷,執盈,你會怎麼做?”

沉默了良久。

似乎是一時不能品出鬱微的話中意,徐執盈也無法設想,昔日布衣溫潤的寒門書生,是如何能去危及朝廷。

可是她隻是短暫地垂眸之後仰麵:“那他死不足惜,我會殺了他……若我能做到。”

*

紫安殿中抽泣聲不止。

陳貴妃心疼兒子身上的傷勢,一麵掩麵落淚,一麵斥責:“你也是,早就知道那個撿回來的宜華不是什麼好人,你偏去她府上湊什麼?”

傷藥挨著肌膚帶來了灼痛感,鬱濯幾乎是彈直了腰,低聲哭泣著:“她就是存心報複的,報她這幾年被罰去連州的仇。”

貼身女侍遞來裹好了傷藥的熱帕子,這才讓鬱濯稍微舒適一些,不再亂動。

陳貴妃恨聲道:“她當年害你墜河高燒多日,回來後竟還不安分守己,是半點沒將你這太子放在眼中。”

鬱濯聲音微弱:“我要告知父皇。”

“不許去!”陳貴妃阻攔。

鬱濯不明白:“為何?”

陳貴妃道:“戰事未歇,你父皇都好些日子沒能得空休息了。這些小事也要驚動他麼?你是要他知曉你多廢物,被一個公主打得路都走不了?”

“戰事重要,兒子就不重要麼?”

鬱濯猛地起了身。

陳貴妃恨鐵不成鋼道:“孽子!你出門切莫胡言亂語!這話讓人聽了去,你這太子就真的做到儘頭了!你就不能如鬱連那般懂事麼?”

“鬱連算什麼,他母妃就是卑微的侍婢。”

陳貴妃擰著鬱濯的耳朵:“可是中宮尚有皇後!母妃每日都在擔驚受怕,擔心皇後撫養了鬱連,以你這混賬模樣,東宮就得換人了!”

這些道理,自鬱濯啟蒙之後,陳貴妃便日日耳提麵命。隻是鬱濯一句都聽不進去。

想來是皇帝至不惑之年才得了一子,疼愛有加,做了錯事也鮮少懲處,這才養得他一副驕矜傲慢的性子。

瞧著鬱濯油鹽不進的模樣,陳貴妃亦不願再多費口舌。

汝安陳氏在太/祖開國時曾立了功勞,備受重用,能與閔州齊家並肩。出身勳貴的陳貴妃在出生時被卜算為鳳命,隻可惜當時的太子有少年時便相互扶持的發妻,也就是當今皇後,她即便出身顯赫也隻能坐到貴妃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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