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冽抬頭看了他一眼,冷聲道:“這是我們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那青衣男子搖著折扇,笑道;“如果我非要管呢?”
冰冽的臉色不耐,將手握上劍鞘:“我今天一定要帶她走,煩請兄台讓一讓。”
淩汐池縮得更緊了,拉著那青衣男子的衣角,懇求的看著他:“我真的不認識他,是他對我動手動腳的,你幫我打發他好不好。”
那青衣人回頭衝她笑了一下,輕聲道:“好。”
然後他扭頭看著冰冽,語氣一如剛才的溫和:“兄台,這位姑娘今天好像不想跟你說話,你又何必強人所難,你還是走吧。”
“錚!”是拔劍出鞘的聲音,淩汐池嚇了一跳,冰冽已一劍揮向了那個青衣男子,那青衣男子笑容一斂,折扇一收,身影一閃側身躲過那一劍,隨即折扇一點,點向冰冽的下肋,冰冽冷哼一聲,身影衝天而起,淩空一劍橫劈而下,這一劍迅猛而又淩厲,其後隱藏著無數的後著。
麵對這氣勢雄渾的一劍,那青衣男子眉頭一蹙,麵露棘手之色,不敢貿然去接,隻好閃身躲開,隻聽嗤拉一聲,那青衣男子右肩瞬間被斬出了一道劍傷,殷紅的血滲了出來,將右邊袖子染紅了一片。
那青衣男子站定後,不顧自己的肩傷,驚道:“雪禦劍,你是冰冽!”
冰冽並沒有回答他的話,目光依舊看向躲在一旁的淩汐池,道:“我不想與你為難,你快快讓開。”
那青衣男子又道:“沒想到你居然還在烈陽城?”
這下可不妙了,這冰冽一出手彆人就將他認了出來,且不說這青衣公子是何來曆,有無惡意,眼下冰冽傷了他,若是他隨便找個部門檢舉一番,這冰冽豈不是大禍臨頭。
思及至此,她才發現那青衣男子的兩個隨從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於是她急忙衝到他們麵前,指著那個青衣男子道:“這位小哥,你們主子受傷了,你們怎麼也不去幫幫。”
其中一個隨從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冷聲答道:“少主與人動手的時候,不希望彆人插手。”
“可是你沒有看見你們主子都輸了嗎?那個拿劍的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你們不去幫忙你主子被殺了怎麼辦!”
那隨從冷冷的盯了她一眼,不再跟她說話,繼續扭轉頭看著他們的公子,手卻已經撫上了腰間的刀。
淩汐池急得團團轉,看著因著他們動手而圍上來看熱鬨的行人,突然計上心來,大聲嚷道:“各位鄉親,你們看到沒,這個穿白衣的當街調戲良家婦女,現在又當眾和人打架鬥毆,簡直是膽大包天,大家幫幫忙,有沒有熱心的朋友幫忙去報報官。”
淩汐池故意提到官府,目的再明確不過了,就是提醒冰冽他的身份已經暴露,希望能他提高警惕,快點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冰冽毫不在意四周的指指點點,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是自己主動跟我走,還是打算我把你打暈了帶走。”
那青衣男子上前一步道:“冰冽,你還是快走吧,你可知烈陽城並不是你呆的地方。我敬你父親為人,不忍看你再擔著一個抗旨不遵的下場,無論你與這姑娘有何恩怨,眼下人多口雜,你還是快走,保全自己要緊。”
淩汐池終於舒了一口氣,可就在這時前邊突然有甲胄聲響起,淩汐池抬眸看去,隻見長街儘頭一隊人馬迎麵衝來,定睛一看,竟是羽林軍護衛隊,顯然是這裡的爭鬥驚動了他們。
淩汐池當下一陣心驚,不管是她還是冰冽身份都是不容曝光的,她湊向冰冽,壓低嗓音道:“快走,羽林軍來了。”
冰冽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那意思也再明確不過了,要走一起走。
這時一道銀光劃破長空,帶著雷霆之勢,直刺冰冽抓著她的那隻手,銀光如黃河落九天,傾瀉著排開,罡氣凜冽,冰冽本能的一鬆手。
淩汐池隻覺肩頭一緊,便被人抓住了肩膀,一閃一縱間,烈陽的景致如走馬觀花一般在她麵前閃過,再反應過來時,她們已然到了另外一條街道的一個僻靜的小巷裡,將那隊羽林軍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淩汐池這才看清抓她的人,原來是靈歌,她們一落地,另一個人也跟著落地了,她定睛一瞧,那人不是冰冽是誰。
冰冽盯著靈歌手中的銀鏈,冷聲道:“靈滅,你是靈歌。”
靈歌眉頭一挑,望向冰冽,美麗的雙眸中透著清冷的寒意,若有似無的警告包裹在其中。
冰冽又道:“你們藏楓山莊到底想做什麼?”
靈歌淡淡的掃了冰冽一眼,道:“藏楓山莊要做什麼,我想你還沒有這個資格過問。”
冰冽持劍而立,若有似無的殺氣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我爹的事我還沒有找你們算賬,你們現在又抓了我的朋友,她是什麼身份,我想你們應該比我清楚。瀧日和瀚海的和親公主現在人在藏楓山莊,卻並無任何消息傳出,那去瀚海和親的是誰?蕭藏楓設計陷害我爹,誣陷我爹和雲隱勾結,滅了我冰家滿門不算,現在公然擄劫了和親公主,你們藏楓山莊果然狼子野心,膽大包天。”
靈歌似乎冷笑了一聲,抬眸看著冰冽道:“你們冰家為什麼會被滅門,你自己應該更清楚,我們藏楓山莊什麼都沒有做,隻是有人找上了我們,讓我們請天下第一臨摹高手寫了一封書信而已,僅僅靠一張模仿了筆跡的信函,昭理院就火速定了你們冰家的罪,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原因是什麼?”
冰冽的臉在那一瞬間變得蒼白,握著劍的手已經暴起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