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己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傷口也不再疼,淩汐池實在是按捺不住,看著這幾天寸步不離照顧著她的楓雨楓霜道:“兩位姐姐,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們不用照顧我了,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這楓雨和楓霜乃是一對姐妹,本是從小服侍蕭藏楓的丫鬟,後來蕭藏楓把她們撥去給妖兒做了貼身丫鬟,現卻又被指揮來看著她,她們雖沒說,但從兩人的步伐和氣息來看,這二人定是會些功夫的,而且功夫還不弱。
楓雨和楓霜麵麵相覷的對視了一眼,楓雨才連連擺手道:“姑娘,小姐說過了,要我們二人寸步不離的跟著你,要是姑娘出了什麼事,小姐不扒了我們的皮才怪。”
淩汐池道:“我隻是出去走一走,不會出什麼事的,如果妖兒敢扒你們的皮,你們兩個就來找我。”
見她倆還想說話,淩汐池不給她們說話的機會,衝她們一笑,轉身跑了出去。
說實話,藏楓山莊景色不錯,但是要用一個字來形容的話,就是——大!
很不巧的是,淩汐池一走進楓林就迷路了。
她本意是想來踩踩地盤的,可當她在楓林裡繞來繞去的繞了大半天後,總覺得自己走來走去都好像在同一個地方,放眼望去,是排列得整整齊齊的楓樹,並沒有什麼異樣之處,但是順著那一路排開的楓樹走過去,卻好像走進了一個原始森林,觸目所及,全是永無止境的深入。
淩汐池心道這是什麼鬼地方,怎麼走來走去的沒有一個頭,她自知自己的方向感並不差,沒道理總在一個地方繞彎,除非這些楓樹有問題,頓時一個念頭從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這楓林裡,莫不是布了什麼陣法?
淩汐池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抬頭看著那些挺拔茂盛的楓樹,她並不懂奇門遁甲之術,若是這楓林裡真的布有陣法,那麼她想逃跑那便是壓根就不可能的事情。
怪不得蕭藏楓會那樣大方的給了她一張地圖,原來他吃定了她根本沒有逃出去的能力。
她心中閃過片刻頹然,仰頭看著從楓樹枝椏傾瀉下來的陽光,複又冷靜下來,心想陣法不過是用來困住敵人的,若是沒有了陣法便再也不能困住人,既然不能破陣但她可以毀陣啊,但是怎樣才能毀了這個陣呢?
砍樹,不太現實,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不在陣中,蕭藏楓既然是用楓樹的本身來布的陣,那麼隻要人不在楓林中,那麼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如何不在楓林中呢?
她又抬頭望了望,隻要離開了楓林便可以不受控製,那她可以上樹頂看一看,思及至此,她連忙提起真氣,一躍躍上了樹頂。
嗬,果然是豁然開朗,四下望去,整個藏楓山莊一覽無遺,甚至比想象中的還要壯觀,如血楓林間交錯著朱樓畫廊,小橋流水,亭台水榭,樓閣庭院,比畫卷上的景致還要美。
隻不過這蕭藏楓到底是有多喜歡楓樹,好好的一個山莊被他全用來種樹,真是浪費了這一塊風水寶地。
又或者這些樹本就是一種掩飾,用來遮掩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淩汐池看了看,大致確定了藏楓山莊的各個出口,又看了看,辨彆出了自己住的地方,然後算了算兩者之間的直線距離,目光又跟著轉了轉,就在這時,一塊靠牆的卻空空落落既沒有花草樹木也沒有建築的地方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心中感到疑惑,這是個什麼地方,怎麼與整個藏楓山莊的布局格格不入,以她對蕭藏楓的認識來看,此人是一個追求完美,在意細節,樣樣要求精工細琢的人,依他的這種性格來看,他又怎麼會允許這個地方成為整個藏楓山莊的一個敗筆,這裡麵一定有鬼。
過去看看好了,說不定那裡可以找到什麼,淩汐池好奇心一起,連忙運起全身的內力,朝那個地方直奔而去。
因她的傷還沒有完全複原,這一運功,立即牽動了全身的傷口,一落地,立馬又是一陣頭暈目眩。
她連忙伸手去扶牆,可就在手觸碰到牆的那一瞬間,她的腳下突的塌陷了一方,身體一陣懸空,整個人便摔了進去,順著一個台階滾了下去。
可憐她被摔得眼冒金星,全身的傷口因為滾動時的磕磕碰碰又被撕裂開來,痛得她直呼涼氣,趴在地上半天不能動彈,直到有些適應了身上的疼痛,她才抬起被擦破皮的手揉了揉全身,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可是抬頭的那一瞬間,整個人便被唬得呆住了。
這裡仿佛是一個囚籠,更確切的來說應該是一個陷阱。
一個耷拉著頭的男人被支成十字架的形狀掛在一個鐵架上,兩隻手腕被兩條嬰兒拳頭粗的鐵鏈銬了起來,固定在兩個看起來有千斤重的大鐵球上麵,身上的衣衫破碎不堪,依稀可見那男人身上一道道已經凝固結痂的血痕,頭發淩亂得不能再淩亂,遮擋住了他的麵容。
淩汐池一陣唏噓,這個蕭藏楓怎麼如此狠毒,好好的一個人被他折磨得不成人樣,他也真乾得出來。
她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邊走邊輕聲喚道:“喂,喂。”
見那個人沒有反應,她心中一陣害怕,聲音也大了起來:“喂,你還活著嗎?”
那人動了動,似乎有些反應了,慢慢的抬起了頭。
“是你!”看清他的麵容之後,她如遭雷擊,驚叫出聲:“葉孤野,怎麼是你?”
葉孤野看著她,乾裂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黑眸之中還是一如往常的冷酷,即使是滿身傷痕的他,渾身上下也還是透露出他那堅韌不拔的氣質。
如此一來,那便什麼事都明了了,怪不得蕭藏楓和魂舞會怪她事先沒有告訴他們她中了同心蠱,怪不得自從那次受傷過後,她便沒有再受傷,原來葉孤野根本就是在他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