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野還是那句話:“生死有命,你無需自責。”
淩汐池淚眼婆娑道:“可我想救他。”
說罷,她將月弄寒從葉孤野的懷中接了過來,不管不顧的就要將自己的真氣輸給他,葉孤野伸手按住了她的手,冷靜道:“沒用的。”
一陣接一陣的寒風卷過,在淒冷的寒風中,月弄寒的身體也漸漸的冷了下來,她心中一陣恐懼,心中驟然浮現出月弄寒是如何幾次出手救她的,她像是瘋了一般放下月弄寒撲了上去,一邊使勁的拍打著蕭藏楓的門,一邊回頭看著月弄寒蒼白如紙的臉,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這一眨眼,便再也看不到月弄寒了。
門劇烈的響著,她聲嘶力竭的叫了起來:“蕭藏楓,開門!開門!我求你,救救月弄寒,隻要你能救他,我保證我會乖乖的聽你的話,我再也不會衝撞你,隻要你能救他,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直到手都捶打到了麻木,拳頭間有血絲浸了出來,蕭藏楓的屋子裡才響起一絲若有似無的歎息聲,緊接著屋裡的門一開,淩汐池就勢跌進屋裡,重重的撲倒在地。
眼前忽然闖進一抹青影,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蕭藏楓,泣不成聲:“蕭藏楓……求求你……救救他。”
蕭藏楓彎下腰,眼睛裡倒映著她眼淚縱橫的臉,輕聲歎氣,風馬牛不相及的道:“原來你這麼愛哭,由始至終,我從未看見你為自己流過一次淚,就連你受了那麼重的傷我都從未看見你哭過,你的淚當真隻是為彆人而流的嗎?”
淩汐池呆住了,又聽蕭藏楓繼續道:“丫頭,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你總是想要保護彆人,何時才能為自己想一想呢?你難道不知道,我是怎樣一個人嗎?”
淩汐池張開了唇,千言萬語湧上喉頭,吐出來的卻是一句:“蕭藏楓,救救他,求你了。”
蕭藏楓的臉色有一瞬間的灰白慘敗,他望著她手上的靈犀鐲,嗓音低啞:“他真的對你那麼重要?”
淩汐池忙不迭地的點了點頭。
蕭藏楓又歎了一口氣,伸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不由分說的將她拉到桌子旁坐下,伸手替她倒了一杯煮在紅泥爐上的茶,見她不安的望向門口,蕭藏楓踏前一步擋在她的麵前,阻擋了她的視線,將那杯茶塞在她的手裡,眼神忽又恢複到之前的深不可測:“丫頭,記著今天是你求我,心甘情願的將月弄寒交到我的手裡的,他日可不要怪我,說我的手段卑鄙。”
淩汐池木然的點了點頭,蕭藏楓繼續問道:“你剛才說他中的毒叫雪舞耀陽?你可知那是一種什麼毒?”
適才在淒風冷雨中跪久了,驟然捧著滾燙的茶杯,淩汐池打了一個寒顫,緩緩道:“月弄寒說,這種毒是冥王親製的,是一種緩慢發作的毒藥,極熱極寒,每月毒發一次,毒發之際不可妄動真氣,每動一分,毒便往心脈加劇一分,況且此毒還會慢慢蠶食人的元氣和內力,中毒之人會在折磨下慢慢死去。”
蕭藏楓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自言自語道:“那麼巧?”
淩汐池道:“什麼那麼巧?”
蕭藏楓沉吟了好一會兒,道:“這種毒我曾見過,隻是不知道原來這種毒叫雪舞耀陽,竟然還是聞人清那個老家夥弄出來的,況且這種毒至少十五年才會發作,月弄寒今年二十一歲,怪不得他十六歲後便開始浪跡江湖,不再過問寒月國朝中之事,由此看來,他定是一出生便被下了這種毒,聞人清為何要向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下這種毒呢?”
淩汐池想起了月弄寒在密室裡跟她說的話,可這事關月弄寒的身世,她也不便說出來,於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蕭藏楓喃喃道:“看來月弄寒還真的不能死啊。”
淩汐池沒聽清,道:“你說什麼?”
蕭藏楓搖了搖頭,道:“你讓我救月弄寒,你可知月弄寒被一劍傷了心脈,體內的毒已經侵入臟腑,再加上他最近一段時間又接二連三的受傷,已經到達了他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他能活到現在已是一個奇跡,所以他的傷我救不了,但是這世上有一個人,不管你受多重的傷,隻要你還有一口氣在,他就能讓你起死回生。”
淩汐池全身一陣戰栗,聽到蕭藏楓說他救不了月弄寒的時候,她有那麼一刹那的心灰心死,但是聽了他後來的話,心裡又萌生出了一絲希冀,顫聲問道:“那個人是誰?”
蕭藏楓神色一斂,語氣裡帶上了一絲尊重:“這個人就是我的師傅風魔老人。”
聽到蕭藏楓願意請他的師傅幫月弄寒治療,淩汐池心中一陣狂喜,連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就往外衝:“你師傅在哪裡,我帶月弄寒去找他。”
“來不及了。”蕭藏楓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此時,她已奔出門外,葉孤野和月弄寒俱已消失不見,隻餘兩片殘葉在那裡翻滾,淩汐池的心一寒,扭過頭看著蕭藏楓,急聲道:“他人呢?”
“你先彆急!”蕭藏楓慢條斯理的走了過來,望向遠方,道:“我既答應求師傅救他就不會食言,但是事態緊急,月弄寒的傷不能再拖,剛才我已吩咐人帶他去了風魔山,他的傷好後師傅自會放他下山,可你卻不能走,你不要忘了,你的事還沒有完。”
蕭藏楓的話提醒了她,她的事確實還沒完,她望向遠方,遠方漸漸有霧了,朦朦朧朧的有一種虛幻的美。
抬腿走到欄杆前,淩汐池伸手緊緊的抓住了扶欄,問道:“蕭藏楓,今晚的事是你和月弄寒事先串通好了的是嗎?”
蕭藏楓道:“是,不過卻出了一個意外,這個計劃裡原本是沒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