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遲伸手將仙兒扶了起來,仙兒仰著秀美的小臉看著他,霧氣蒙蒙的大眼睛裡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楚楚可憐,眉目之間是一種自小養在深閨裡的天真懵懂和不諳世事的純潔氣息。
這種純潔,像晶瑩剔透的水晶,足以讓任何人為之心動,讓人忍不住要嗬護她保護她。
花遲似乎也被這種純潔所吸引,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她的臉上,扶著她的手甚至忘了拿回去,他的眼神帶著深意,有種說不出的錯綜複雜,其中還帶著一絲絲的冷意。
仙兒看了看他箍在她手臂上的手,有些不解的迎視著他的眼神,眼中的柔弱無依越發明顯。
看著兩人旁若無人地對視著,淩汐池和沈桑辰有些尷尬,這就看對眼了?
沈桑辰到底還是個小男孩,花遲的目光太直,像是要透過仙兒的臉看清什麼,他忍不住側頭問了問身旁的淩汐池:“他們這是?”
淩汐池以手遮唇,附在沈桑辰的耳邊,悄聲道:“你還小,不懂什麼叫一見鐘情,你這師兄的桃花運來了。”
“哦……”沈桑辰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道:“你們不是說她家剛被滅門嗎?她怎麼還有心情對人一見鐘情。”
“呃,這個……”淩汐池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沈桑辰這般犀利深刻的問題,想了一會兒,才耐心跟他解釋道:“你是小孩你不懂,感情這種東西的產生,那就不是一種會在既定情況下才能產生的,它就像風一樣,你能知道風從哪裡刮來嗎,等你感覺到起風的時候,你已經身處風間裡了,嚴重的話還有可能是龍卷風,你看他們這樣,下一步定是你花遲哥哥承諾她一定會為她報仇,然後仙兒姑娘無以為報,隻有以身相許,一來二往的,就……”
說到此處,她的話音一頓,給了沈桑辰一個你懂了吧的眼神。
沈桑辰回了她一個‘哇,你好博學’的眼神,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就會刮起好大的風。”
淩汐池點了點頭,衝他豎起了大拇指,孺子可教也。
這時,花遲的聲音在一旁淡淡響起:“你懂什麼叫一見鐘情嗎?不要帶壞小孩。”
淩汐池扭頭看去,隻見花遲和仙兒已經各自分開,前者一臉慍怒的看著她,後者則尷尬的咬著嘴唇,細白如雪的麵頰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看起來真是人比花嬌。
馬車就這麼大,哪怕淩汐池和沈桑辰說話的聲音再小,那兩人再投入,也不至於聽不見。
淩汐池哼了哼,沒有說話。
隻見花遲扭頭衝著仙兒歉意的一抱拳:“仙兒姑娘,不好意思,是我沒有管教好她,讓你見笑了。”
仙兒聽罷,臉更紅了,像隻小貓似的縮在角落裡,唯唯諾諾道:“公子言重了,仙兒不敢。”
一旁的淩汐池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急道:“你這句話有歧義,誰讓你管教了,我認識你嗎?”
花遲沒有理她,繼續對著仙兒道:“仙兒姑娘,適才在下唐突了,隻是有些問題,我必須得問你,還望仙兒姑娘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仙兒點了點頭。
花遲問道:“你聽說過亡魂殺魄嗎?”
仙兒咬著嘴唇,搖了搖頭,示意不知。
花遲又問:“那這些天,你家中可有來什麼你不認識的人?”
仙兒又是搖了搖頭:“爹爹說,女兒家不宜拋頭露麵,所以很少讓仙兒出門,仙兒連閣中的兄弟都認不全,自然也不知每天來閣中的到底都有哪些人。”
花遲目光如炬的看著她:“姑娘可曾習過武?”
仙兒埋著頭看了看自己那纖弱的手,輕聲細語的回道:“爹爹隻教過我一些淺顯的功夫,隻說用來防身用,如果可以,仙兒真希望自己能多學一點武功,或許就能幫到爹爹,讓九瓏閣幸免於難了。”
眼看著她的眼淚又滾落了下來,花遲似乎也是怕問太多,又惹起了她的傷心事,便沒再接著往下問了,換了個話題道:“事已至此,還望姑娘節哀,隻是姑娘適才受了很重的內傷,現在感覺如何?”
仙兒埋著頭,輕輕的拭去臉上的淚珠:“多謝公子關心,仙兒感覺好多了。”
頓了頓,又聲細如蚊的問道:“你們……是不是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害了我們家。”
花遲唇角露出一笑,彆具深意道:“這個自然是知道的,仙兒姑娘你放心,我們會為你做主的。”
淩汐池衝著沈桑辰道:“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繞了一大圈,終於還是繞到這個承諾上了。”
沈桑辰又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花遲扭頭看她:“你到底能不能正經一點。”
淩汐池點了點頭,立即端坐起來:“好,我正經。”
說罷,又衝著仙兒保證道:“仙兒姑娘,你放心,你家的事包在我們身上了。
雪依舊還在下著,灰鉛色的天空揚揚灑灑的落下鵝毛般的雪花,繁華的大街上,行人陸續匆忙的行走著,像是要急著趕回家取暖,街道兩旁的小販都穿上了厚重的棉襖,不時的搓手張望,遇上過路的客人,連忙迎了上去,希望能將自己的貨物在第一時間賣出去。
幾人剛趕到安都城,還沒來得及去打探消息,便先得知了一個消息,震雷鏢局的少東家雷小虎將於今日娶第八房姨太太,並且宴請了整個安都城的幫派門第,鄉紳富豪,旨要辦出一個轟動無比的婚宴。
花遲聽後,一把揪住了就要趕去震雷鏢局的淩汐池道:“咱們不用去震雷鏢局了,找個地方等著吧。”
淩汐池不解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