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遲看著她有些冷肅的臉色,又輕輕說道:“這次分彆,我還打探到了一個消息,是關於你的。”
淩汐池驚道:“與我有關的?什麼事?”
花遲的視線落在她腕間的那一串靈山血珀上,目中隱隱帶著憂慮,問道:“你手上這串血珀是不是仙霞師太之物?”
淩汐池也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那串血珀,血珀在白雪的映襯下愈加的通明透亮,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這是師父留給她的遺物,她一向很珍視,師父也同她說過,這靈山血珀乃是仙霄宮的鎮宮之寶,眼下花遲這般神色,難道他知道了什麼,於是她回道:“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花遲麵露凝重之色:“這血珀乃是仙霄宮鎮宮之寶,曆來是仙霄宮掌門的象征,隻是當年仙霞師太擅自脫離仙霄宮,唯一帶走的東西便是這血珀,這次我無意間打探到了一個消息,仙霄宮下一任繼位掌門出山曆練,並由兩位靈使陪同,這下山的第一要務便是要尋回這靈山血珀,並捉拿仙霄宮的叛逃弟子。”
“你的意思是,他們要捉拿師父?”
“……”
“可師父已經仙逝了。”
花遲麵上的神色越發凝重,道:“如今血珀在你手上,他們要的自然是你,至於是何原因,我也不太清楚,我們可以打探清楚了再作打算。”
淩汐池點了點頭,有些心煩意亂,心情更是沉重無比,事情一件一件的接踵而至,現在就連仙霄宮也冒了出來,她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這仙霄宮的新任掌門是誰呢?”
花遲麵色一變,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張開嘴正想說什麼,卻被那幾個獵人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兩位公子真是好功夫,我代我們村子裡的人感謝兩位公子的救命之恩。”
花遲嘴唇一抿,扭頭看著那幾個獵人互相攙扶著走了過來,神情有些漠然,將自己手中的藥瓶遞了出去:“狼牙有毒,你們先用這藥敷一下。”
那幾個獵人千恩萬謝的將藥瓶接了過去,花遲接著問:“狼性向來凶狠,剛才你們怎麼會不計性命的和狼群硬碰硬?”
“唉!”其中一個獵人歎了一口氣,臉上頓時布滿了無奈的表情:“公子有所不知啊!往年冬天我們村裡也被狼襲擊過,可是也沒有幾隻,和著村裡的人,也就打死了。可是今年的風雪特彆大,也不知道從哪裡就來了這麼多隻狼,狼找不著吃的,就闖進了我們村子裡,村子裡的豬啊,牛啊,都被它們吃得乾乾淨淨,怕是到了最後就要吃人了,村裡的人害怕了,狼又太多,經過村長的決定,挑出了我們村裡最勇敢的獵人,打算和狼拚死一戰。”
淩汐池愕然的看著他們,這不是以卵擊石嗎?
花遲看出了她心底的想法,笑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死一搏,或許會有條活路。”
那獵人看了花遲一眼,攤開手道:“公子說的是,我們這樣做,無非也是想就算犧牲了我們,也要殺那麼幾隻狼,或許狼害怕了,就會離開這裡了,可是,連我們也想不到,山原上居然多了這麼多的狼,以前雖然有狼,但也不至於這麼多,可是今天這狼群的規模,也是著實將我們嚇了一跳,不過一個晚上的功夫,不知道這麼多狼是從哪裡來的,剛才若不是兩位公子出手相救,恐怕我們幾人今天葬身狼腹不說,還得搭上全村人的性命了。”
淩汐池冷聲笑了出來:“幾位大哥不用怕,那些狼是衝我們來的,我們走了就沒事了。”
看來他們是知道這裡是去風幽城的必經之地,所以才會在這裡以狼群牽住她,若非今天這幾個獵人出現,要從她手上搶到沈桑辰,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的心又沉了下來,她實在沒有想到,來的人裡麵居然還有冰冽。
她的話將那幾個獵人嚇了一跳,麵麵相覷的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花遲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疼惜。
淩汐池心中倒沒太大的起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了,自她踏上這片土地的第一天起,危險就沒斷過,反倒將她的心錘煉得更加堅韌,眼下當務之急是得先將沈桑辰救回來。
於是她向那幾名獵人抱了抱拳,道:“各位大哥,既然狼群已散,你們快回家去吧,我們還有要事處理,就此彆過,後會有期。”
花遲看著她臉上與她年紀不相符的沉著冷靜,突然彎腰將她抱了起來,用著不容拒絕的口吻道:“現在走還不行,你忘了那些逃跑的狼了,若是它們去而複返怎麼辦,況且你也受傷了,若是不好好將傷口清理乾淨的話,很容易感染的。”
那幾個獵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其中一個更是漲紅了臉,心直口快道:“兩位公子這……”
淩汐池心知他們定是想歪了,此時的她做男裝打扮,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確實有礙觀瞻,臉一紅連忙道:“你快放我下來。”
殊不知,她此時的神態在那幾個獵人看來,卻是無比嬌羞的撒嬌之態,好在其中一人反應頗快,當即附和著花遲的話:“對啊,小公子,你傷得這樣嚴重,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到我們村裡坐一下吧,天氣這麼冷,喝點熱乎乎的茶,將全身烤暖和了再上路也不遲啊。”
淩汐池道:“可是桑辰……”
花遲打斷了她的話:“聽我的,桑辰不會有事的,我會讓我的朋友幫忙打探消息。”
淩汐池尷尬道:“那你也先將我放下來再說,我是腿傷了,又不是腿斷了,我自己可以走。”
花遲斜睨了她一眼,不由分說的朝前走去:“傷了斷了有分彆嗎?總之,乖乖的彆動,不然會疼的。”
淩汐池小聲嘀咕道:“其實也不是很疼。”
說來奇怪,在這能凍死人天氣裡,花遲的懷抱居然很溫暖,漸漸的,她也不再掙紮了,還無意識的又靠近了他一些。
一來她不想拒絕他的真心誠意,二來如果他們現在走了,說不定會殃及到這群無辜的村民,略微思考了一下,她不再說什麼,跟著那些獵人到他們的村裡去了。
花遲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手上更是不由自主的將她抱得緊了一些,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埋頭問懷中之人:“你怎麼不問我仙兒去哪裡了?”
淩汐池心一沉:“……”
花遲皺了皺眉頭:“你早知道仙兒有問題?”
“……”
花遲的麵色越來越沉,像是布滿陰霾的天空,陰鬱得嚇人:“所以,你是故意讓我和她走的。”
“……”
花遲咬牙道:“你懷疑我?”
聽著花遲咬牙切齒的聲音,淩汐池總覺得他咬的好像是她的骨頭一般,感覺到花遲的手動了動,有一種想要將她扔出去的勢頭,她連忙抓住了他的衣領,十分沒有威懾力的威脅道:“你彆輕舉妄動啊!”
“還有,我也有話想問你,你剛才說的那些消息應該算得上是很秘密的消息了,你為何會知道得那樣清楚?”
這下輪到花遲無語了,隻是無意識的又將她抱緊了一些。
淩汐池冷哼了一聲道:“你這麼神通廣大,想必也不是什麼平凡人,你究竟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