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從她心中湧起,自從下山後,她一直沒有使用過邪血劍,隻是在麵對雪狼的時候不得已用了出來,不僅僅是因為邪血劍太過有名,貿然使用會暴露自己,而是,最近一年來,隨著自己的功力逐漸增長,她能感覺到邪血劍之上那種強大的殺戮之氣也在隨之增強,尤其是,每一次在用出輪回之花的功法時,邪血劍便會與之共鳴,她好像越來越控製不住這把劍了,更可怕的是,她好像也越來越習慣於這種廝殺。
她突然想到冰冽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一個人殺人太多的話,會忘記自己是誰。
她真的會有忘記自己到底是誰的那一天嗎還是這一年來,她早已忘記了曾經的淩汐池,隻記得自己是葉孤影。
“大哥!”另外幾個老頭不知從哪裡爬了出來,一出來便衝到了那個被花遲救下的老頭麵前,見那老頭就像石化了一般,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怎麼叫也叫不答應,連忙指著她破口大罵:“你這小子好狠的心,竟然對一個老人家下死手。”
其中一個不停的扯著那老頭的胡子,嚷了起來:“大哥,你怎麼啦,怎麼不說話。”
另外一個從懷裡掏出了一隻雞腿,遞到那老頭麵前:“大哥,你死了沒有,沒死就說話吧!我有你最愛吃的雞腿,我給你吃好不好。”
見那老頭仍然沒有反應,其中一個老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完了,大哥他死了。”
這話真把淩汐池給嚇著了,難不成沒有被她殺死,倒是被嚇死了嗎
那哭著的老頭一邊哭一邊拭擦著眼淚,抽抽搭搭道:“大哥,你走吧!你走了我們會給你報仇的。”
“啪!”一巴掌飛來甩在那痛哭流涕的老頭身上,隻見那呆滯木然的老頭狠狠地抬著手掌,隨手一把搶過那隻仍然橫在他麵前的雞腿,罵道:“你這二豹,你就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就是大哥了。”
二豹仿佛被打傻了,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啃雞腿啃得津津有味的大豹,瞪大眼睛問:“大哥,你又活了。”
“啪!”又是一巴掌甩在二豹的頭上:“你這笨蛋,死了怎麼會活,沒死怎麼又活。老三,你告訴他我死了沒有。”
三豹一聽,連忙理了理衣服,咳了一聲擺了一個一本正經的姿勢,慢條斯理道:“這個死了是不能說話的,死了是不能呼吸的,死了是不能睜開眼睛,死了是不能吃東西的,所以,我可以百分之萬的確定,我們大哥他是沒死……”
“廢話!”大豹又是一巴掌拍在三豹的頭上,伸手拍了拍花遲的肩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多虧了你小子及時出手,唉,老人家年紀大了,身子骨不經用,要是換在當年……哼!”
那大豹邊說邊哼了一聲,目光冷冷的朝淩汐池射了過來,她連忙低下了頭,心中確實有些愧疚,正當她懊悔不已時,花遲又道:“好了,前輩也不要再生氣了,她年紀小不懂事,下手也沒有輕重,前輩就看在我的份上,原諒她好嗎”
一聲尖利的哭聲驟然響起,淩汐池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才發現那一手拿著雞腿的大豹竟然像個小孩子一般哭了起來,站在他旁邊的幾個老頭被他嚇了一跳,齊齊跳起身躲開,其中一個不解道:“大哥,你莫名其妙的哭什麼不要嚇壞了老四。”
二豹也拍著胸口,不停地順著氣:“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大哥你怎麼了,先是裝得半死不活的嚇得我們丟了半條命,現在你又哭得那麼慘,你存心不讓你兄弟們好過是不是。”
大豹一邊哭一邊捶胸頓足道:“你們說我能不哭嗎,以前在江湖上的時候都是我們將彆人的腦袋卸下來,今天卻是差點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頭砍了我的豹子腦袋,你說我能不哭嗎這以後的江湖,焉能有我們幾隻神豹的位置。”
大豹說得在情在理,不停的用衣袖使勁的擦著眼淚,其餘的幾隻豹子見他哭得傷心,也不由得悲從中來,紛紛啕嚎大哭起來,看著幾個年近花甲的老頭在自己跟前哭,淩汐池心中實在是不好受,隻好求助一般的看向了花遲,花遲朝她挑了挑眉,意思再明顯不過,你自己惹的事自己解決。
她隻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拉了拉大豹的胡子,努力將自己的語氣放軟下來:“老家夥……哦不老爺爺,你先不要哭了好嗎”
“不!”大豹就像賭氣的小孩似的,嘟起嘴跟她吹胡子瞪眼:“打不過你,我哭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