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在夜色中疾行,淩汐池想了想,突然問道:“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花遲扭頭看著她:“你都不知道要去哪裡,你就敢跟來?”
淩汐池笑道:“我不相信你會是無頭蒼蠅。”
花遲一臉拿她沒辦法的樣子,停下了腳步,看著她道:“不用我說,你大概也知道冥界這次針對的是你,我若是你,現在就乖乖的回去,不要現身,把桑辰交給我好嗎?”
淩汐池固執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我隻是覺得冥界並不好對付,既然我們現在是一路的,那就該一起走下去不是嗎?”
花遲笑了:“你終於覺得我們是一路的了?”
淩汐池咬著嘴唇不說話。
花遲歎了一口氣,手輕輕的落在她的頭上,聲音溫柔得像是情人間的低喃:“有的時候,真的想告訴你,女孩子該示弱的時候就得示弱,很多事情,是需要男人的肩膀來扛的,不過,既然你說我們是一路的,那這一路上,你要乖乖的聽我的話知道嗎?”
淩汐池愣了愣的看著他,一股熱流像是從心尖湧上了頭頂,連帶臉也微微的有些發燙,她連忙退後一步,點了點頭。
兩人這時已走到了一處山坡,夜風陣陣,風中潛藏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們停下了腳步,往上看去,這是一道極其陡峭的山坡,坡上並沒有路,一塊塊的巨石像一頭頭巨獸俯臥在那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勢的原因,這裡極其背光,月光幾乎照不到這裡,觸目所及一片漆黑幽暗,再加上一股股不知從哪裡刮過來的風,撞擊在岩石上,發出類似鬼哭狼嚎的聲音。
就在這時,一陣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拖遝的聲音在安靜的深夜裡響起,顯得冗長深遠,伴著怒號的陰風,令人遍體生寒,淩汐池的心懸吊起來,這麼晚了,來這裡的會是什麼人?
花遲反應奇快的將她推到一塊大石的後麵,看見石塊後麵有一個土洞,二話不說就將她按了進去,隨後他自己也跟著擠了進來,這個土洞很小,隻能勉強擠下兩個人,是以兩個人擠進去後,幾乎是身貼身的挨在一起。
淩汐池有些慍怒,忍不住就要將他推出去,花遲反應極快,一把按住她的手,壓低聲音道:“彆出聲,更彆想入非非,不想被人發現的話就閉嘴。”
淩汐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凝神聽著外麵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男聲粗暴的響了起來:“他娘的,大冷天的叫我們出來扔幾具屍體,真他娘的晦氣。”
“就是!”另一個聲音附和道:“我還想回家摟著我那小寶貝好好親熱一下呢,搞得老子現在什麼興趣都沒有了,啊!你打我乾什麼!”
第三個聲音響了起來:“我打的就是你,看你這什麼德行,扔了趕緊走吧,小心鬼上身。”
被打的那個男人不甘心的嘀咕了一聲,隨著“咚咚咚”幾聲悶響響起,男人猥瑣的聲音傳來:“嘖嘖嘖,這幾個姑娘長得還真標致,真不知道老大是怎麼想的,把這幾個小美人就這樣殺了,也不讓我們先快活一下,不過,我不明白了,這老大殺那麼多的姑娘做什麼?”
“啪!”又是一個巴掌聲響起:“老大平時就說你的話最多了,你他娘的想活命就把嘴給我閉了,老大的事輪得到我們去問的嗎?走,回去了。”
淩汐池有些疑惑,聽這幾人的吐息,俱非武藝高強之人,他們口中的小姑娘又是怎麼回事,她幾乎忍不住就要衝出去抓住他們,但又覺得有些不妥,看著身著白衣的花遲,她突然計上心來,二話不說就開始動手解他的衣服。
看著花遲震驚的表情,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迅速的將他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伸手將自己的發髻解開,任由一頭青絲披散而下,她伸手抓了幾縷覆在麵上,一把推開花遲,輕輕一躍,飛了出去。
“桀桀……桀桀……”走在前麵的三個大漢,猛覺背後一陣不同尋常的風吹了過來,緊接著一陣輕且厲,似笑非笑,似泣非泣的聲音響起,頓感全身寒毛直豎,心就像擂鼓一般狂跳起來。
其中一人道:“媽的,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另一人全身就像風中的樹葉一般,抖得厲害:“不……不會吧,又不是第一次了,要索命也不是現在啊!”
還有一人嚇得麵如土色:“會不會是今晚踩到煞星了,跑……跑吧!
三人撒開腳丫就要跑,一聲淒厲的女聲從他們的頭頂傳來:還我命來!”
三人腿一軟,跪倒在地抬頭望去,看到麵前長發掩麵,白衣素縞的女子後,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從他們的口中溢出。
“鬼啊!”
他們口中的“女鬼”僵硬的伸出雙手,就像幽靈一般慢慢朝他們飄近,三個大漢全身篩糠一般抖動著,想跑卻怎麼都動彈不得。
“咯咯咯!”那“女鬼”笑了起來:“冤有頭,債有主,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聽著那“女鬼”淒慘的笑聲,那三人小雞啄米似的磕起頭來,像在比賽誰磕得快一般:“鬼大姐,饒命啊,饒命啊!”
那“女鬼”在他們麵前繞來繞去,繼續厲聲哭訴:“饒命,我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怎麼不饒過我的命,這個地方好黑,我怕黑,我要你們都來陪我……”
“不是啊!鬼大姐……真……真的不是我們害你,是……是血姬,是她,你去找她,你去找她!”
“哼!我與血姬無冤無仇,她為什麼要害我,我要在你們身上捅一個個洞,血滴在地上的聲音那麼動聽,哈哈哈!”
“小的,小的,真的沒有害你啊,都是,都是血姬乾的……”
那“女鬼”的聲音溫柔了下來:“那你說,血姬為什麼要害我。”
其中一個大漢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結結巴巴道:“小的……小的,真的不知,你神通廣大,你找血姬去吧!”
“說!”一聲淒厲的厲喝聲響起,驚飛了幾隻在樹上棲息的大鳥。
那鳥似乎很討厭彆人驚擾了它的清夢,撲扇著翅膀飛了過來,對著那幾個大漢一陣猛啄,高昂尖細的鳴叫聲傳入夜空中,卻是比厲鬼的聲音還要滲人。
其中一個男人一邊撕打著在空中與他盤旋的大鳥,一邊求饒:“我說,我說,血姬她要洗……要洗……血浴……練功……”
那人剛說完,不知道那大鳥啄到了他什麼地方,頭一歪,倒了下去,另外兩人一見,臉上恐怖的表情更甚,正待求饒時,那“女鬼”又道:“那血姬現在身在何處!”
“百……百花坊,鬼娘娘,我都告……告訴你了,你就饒了……饒了我們吧!”
兩隻白皙的手指閃電一般朝他們戳了過來,點在了他們的穴道上,兩人便像冬瓜一般栽倒在地。
淩汐池扒開前麵的頭發,伸出腳踢了踢暈倒在地的幾個男人:“哼,臭男人,嚇死你們,去夢裡快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