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兄妹團聚(2 / 2)

花繞淩風台 蝦米不會遊 10513 字 10個月前

淩汐池訥訥的接過,往人群中看去,一個白發蒼蒼佝僂著背的老者衝她笑了笑。

她怔了怔,埋頭小心的將油紙一層層掀開,是一個無比乾淨的饅頭,饅頭上好似還帶著身體的餘溫。

她的手輕輕的顫了顫,手中的饅頭也變得沉甸甸的,她隻覺得鼻頭一酸,這些天來第一次有了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她怕自己哭出來,連忙拿著饅頭埋著頭啃了一口。

小女孩已經接過了藥瓶仔細的替她撒上了藥,撒完之後又一溜煙的回到了人群中。

天色已經徹底的暗了下來,已不再適合趕路,於是他們隻得原地休息,好在雨停了。

淩汐池安撫他們:“你們睡一下吧,我會看著的,好好休息,明天再趕路。”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她。

接下來的兩天,雖然時不時的還是會有殺手追上來,但是相比於第一天,他們所遇到的殺手都不足為懼,最後都有驚無險。

他們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女孩,她好像永遠都不會累一般,他們睡覺的時候,她在巡邏,守護著所有人,他們趕路的時候,她也跟著趕路,感應到有敵來犯的時候,她會一聲不吭的離去,然後若無其事的回來。

可是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了,身上的傷痕也開始越來越多,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撐多久

這三天來,他們翻山越嶺,跋山涉水,專走一些一般人不會走的山道,就是為了繞過各個城鎮關口,躲過瀧日國鐵騎的追殺。

他們就這麼迤邐行了三日,眼見並無瀧日國的兵馬追來,眾人心中頓感安定。

淩汐池在心中盤算著,自她劫了礦場已有三天,這三天來他們都在山間趕路,並不知外界的情況,瀧日國遲遲沒有派出兵馬來追殺他們,那就隻有兩個可能,一來,雲隱國已如他們放言所說的,七日之下攻下了明淵城,二來,安都城應該也已經被月弄寒拿下了,看來這也是這些天來追殺他們的多半是一些江湖力量,並沒有朝廷的兵馬的原因。

依照寒戰天的性子,斷不可能會放任安都城被義軍拿下,到時候必會是大軍壓境。

這也是她為何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去礦場將人救走的原因,一旦寒戰天與義軍開戰,他派出平亂的兵馬絕不會少,各個地方的關口也會更為嚴格,她再想救人便難如登天。

若是沒算錯的話,月弄寒派來接應她的人已經出發,隻要再過兩日,或許她便能與他們彙合,那時她便不用顧慮那麼多了。

眼見沒有追兵來犯,眾人心中難得放鬆了下來,開始四處尋找食物,乾糧是一早已經吃完了的,淩汐池殺了幾匹從軍營中帶出來的馬,讓他們烤成了肉乾分給了每個人,就著一些野菜野果也能將就對付。

吃過飯後,眼見這些天趕路確實太過於辛苦,她便讓他們原地打個盹休息一下。

不多一會兒,忽見東方濃煙衝天而起,有人開始大聲驚呼,淩汐池心中一凜,連忙躍上了一棵大樹的樹梢之上,放目一看,隻見東麵的山林不知何故竟然燃起了熊熊的烈火,眼看著就要燒到他們這邊來。

她往前掠了幾丈,才發現有一支隊伍守在山下,是瀧日國的旭日金麟,看樣子應是知道他們躲避在山中,想要采用放火燒山的方式將他們逼出去。

她急忙又掠了回去,催促道:“走,瀧日國的追兵追上來了。”

眾人也不多言,打起精神急忙朝前方跑去。

山中起火,自然不能再躲在山裡,他們看到有條小路,便沿著小路下了山,被逼到了一個平穀之中。

淩汐池看了看前方,見前方有路,大聲說道:“你們先走,我來斷後。”

正說話之間,突然颼的一聲,一枝羽箭從東南方向射了過來,淩汐池足尖點地而起,一把抓住那根箭,朝箭射來的方向擲了過去,隻聽一聲慘叫響起,頓時山後響起一陣呐喊,一隊人馬撲了出來。

是瀧日國的旭日金麟,約有千餘人左右,原來這隊兵馬緊跟著他們入了山林之中,馬不停蹄的從山道突襲而來。

他們一撲出來,便立馬朝天空之中射了一支響箭,淩汐池知道他們在召喚同伴,扭頭衝那群呆住的人大聲說道:“還愣著乾嘛,還不快跑!”

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跑,不少年輕力壯的隨手撿起了木棍樹枝,有的手中還拿著挖礦的鐵鍁和鑿子,就往她的方向跑了過來,勢要準備跟她一起戰鬥。

淩汐池提劍衝向了人群,揮劍斬殺了衝在最前方的數十人,卻聽不遠方響起了轟如雷聲的腳步聲,震得大地也跟著顫動了起來,便知來的人數不少,她畢竟隻有一人,並沒有辦法攔住千軍萬馬,隻得便提劍砍殺邊衝他們大聲喊著:“你們彆過來,保護老人和小孩先走!”

那些人反應過來,看了她幾眼後,又折轉了回去,護著老人和小孩朝南方跑去。

淩汐池很快被湮沒在人群中,縱然她嚴防死守,可進攻的人數眾多,還是有不少人突破了她的防線,朝那邊逃竄的人群追了過去。

她心中一急,連忙將輪回之花、仙霞功、火陽訣一股腦全部使了出來,靠近她的人紛紛被擊飛,花舞煙霞,火陽之氣延綿百裡,在真氣的包裹之下,一時沒人能近她的身,她衝到半空之中,放眼望去,衝過她防線的士兵已經快要追上她的族人,手中的長槍大刀已高高舉起。

她看著族人們惶惶不安的麵孔,看到他們眼中那種對命運妥協的無奈。

淩汐池隻覺一股熱血衝上了腦門,她不能再讓他們回到那暗無天日的礦場之中繼續受折磨,她不能再看著任何一個族人在她麵前被殺死,她說了,要還他們自由。

她急展身形追了上去,邪血劍在她麵前高高飛起,她伸手握住了邪血劍的劍身,鋒利的劍刃劃破了她的手掌,鮮血源源不斷的湧了出去,她將全身勁力灌輸進了邪血劍中,終於又揮出了那一劍。

“轟隆”一聲撕裂長空的巨響,猶如千百道驚雷劈在這空曠的山穀之中。

一劍破千甲。

劍光之下,血沫橫飛,無數殘肢斷臂飛起,空地之上,被鮮血染成了一柄長約數丈的巨型血劍。

而她也終於力竭,數日爭鬥,她早已經到了極限,現在使出這一劍後,她連拿劍的力氣都沒有了。

身後又有一隊瀧日國的兵馬趕到,如雨一般的利箭從她身後射來,仿佛要將她射成一隻刺蝟。

她從半空中落下。

就在那些箭將要射中她的時候,山穀中突然刮起了一陣風,一陣劍風。

劍風吹過,那些利箭齊齊折斷,失去勁道落在地上。

一柄劍仿若從天而降,穩穩的插在地上,落地的那一瞬間,數道淩厲的劍氣從劍中發出,大地像是龜裂了一般,被劍氣斬出了無數條深深的溝壑,衝在最前方的數百名士兵在瞬間被斬得支離破碎。

一道黑影掠了過來,伸手接住了她。

那是一個冷漠堅毅的青年,有著孤狼一般孤獨敏銳的眼睛,周身的氣勢如鋒利的寶劍般堅不可摧,臉上有著一道深深的疤痕,那疤痕使得那張本該十分俊逸的臉變得有些淩厲可怖,卻又為他平添了幾分堅韌不屈。

淩汐池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嘴唇顫抖著:“哥哥……”

葉孤野伸手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眼中倒映著她蒼白如紙的臉,衝她露出了一抹笑。

“阿尋,哥哥來了。”

淩汐池全身顫抖著:“你……你已經知道了?”

葉孤野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一早就知道了,從蘭因石與你發生感應之時起,你以為哥哥真的不知道回來的是誰嗎?我不說,是為了保護你。”

淩汐池愣愣的看著他:“哥哥,你不怪我嗎?”

葉孤野說:“哥哥從未怪過你,阿爹阿娘也從未怪過你,你是我們最疼愛的阿尋,一直都是,那些事情,並不是你的錯。”

淩汐池終於忍不住,撲到了他的懷中大哭了起來,像是要把所有的悲傷、自責、恐懼全部化作眼淚流出來,她邊哭邊說:“哥哥,對不起。”

葉孤野拍著她的背安撫著:“阿尋,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接下來交給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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