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赤火看了他們三人一眼,吩咐道:“慎言,王上的事輪不到我們這些下屬妄言。”
四人起身離去。
縹無最後從大殿中走了出來,看著天邊那一輪圓月,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今晚的月亮太圓了,映照著千山萬川,萬物不能與其爭輝。
蒼穹之下,大江明月,萬川之月,隻是一月,月印萬川,處處皆圓。
天上永遠隻會有一輪明月,正如天上永遠隻會有一顆太陽。
黃,金黃,淩汐池一睜開眼睛,便是滿眼象征王族貴氣的顏色。
她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環顧四周,巨大的紅木大床,金黃色的龍帳,華麗寬敞的房間,怎麼看這裡都像是……寢宮。
慢慢的回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她握緊了拳頭,該死的蕭惜惟,竟敢偷襲她!
她一掌拍在床欄上,伸手掀開了被子,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了,此時的她身上隻著了一件素色絲質寢衣,軟得像煙一般,淡色的薄裙隻及腳踝,她嚇了一跳,連忙上上下下檢查了一下自己,確定自己沒有受到任何侵犯才鬆了一口氣。
寢宮裡沒有其他人,她起身準備離開這裡,一站起來才發現自己全身酸軟無力,她頭一昏,一個站不穩,直接栽倒在床下。
一陣劇痛襲過,她被摔得眼冒金星,趴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連忙嘗試運轉體內的真氣,一運功才發現自己的內力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見,就連手腳也比平時軟了許多,力氣根本使不出來。
淩汐池的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她這是被人封住內力了。
她咬牙切齒,狠狠的攥著拳頭,好!很好!蕭惜惟這混蛋,竟敢封她的內力,他要是有種的話最好永遠都不要讓她有恢複內力的機會。
靠著床休息了幾分鐘,她的視線落在了大門之上,想了想,還是起身朝門口走去,她總要想辦法離開這裡才是。
可剛走到門邊,門吱呀一聲開了,那個她恨不得痛揍一頓的混蛋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已經換去了身上的玄金色繡龍長袍,著了一身清雅的青衫,乾淨溫潤到了極致。
淩汐池卻感覺到了害怕,她雙手護著自己,一步一步朝後退去。
她沒想到他會這般強硬霸道,胡作非為,她更不知道這麼晚了他還出現在這裡會對她做什麼。
她抬手指著他,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你彆過來。”她邊說邊四下看了一下,想找一件稱手的武器防身,然而四周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桌子椅子什麼的她現在也搬不動。
蕭惜惟看著她笑了起來,她此時的模樣讓他覺得可愛,隻見她細白如雪的麵頰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色,像隻受驚的小狐狸,楚楚可憐,就連凶狠中也透著柔弱乖巧。
眼看著他就要靠近她,她驚聲叫了起來,威脅道:“我,我告訴你,我哥在這裡,你彆想欺負我。”
蕭惜惟輕笑了一聲,說道:“你不知道你哥送你姐回仙霄宮了?”
淩汐池一愣,“你說什麼?”
她跳了起來,“那怎麼行!”
她一急,忘記了自己內力已經被封住了,拔腿便朝門外跑去。
蕭惜惟拉住了她,手一勾,不費吹灰之力的便將她納入了懷中,淩汐池對他拳打腳踢:“你乾什麼,快放開我,你根本不知道仙霄宮有多危險。”
她明明已經跟哥哥說了,葉伏筠有可能就在仙霄宮,哥哥為什麼還要送姐姐回去。
難道他們想去報仇?
可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是一個活了三百年還不死的怪物的對手。
蕭惜惟捉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你冷靜一點,他們此去仙霄宮是為了調查當年無啟族的事,你姐姐是仙霄宮的傳人,他們不會傷害她。”
“你根本不懂,”淩汐池掙不過他,急得吼出了聲,“你知不知道仙霄宮有什麼!那裡有一個活了三百年的怪物!!!你們根本不知道葉伏筠究竟有多狠,她根本沒有心,她連三歲的孩子都能下手,她還殺了我的阿爹阿娘,她要的就是無啟族滅族,你以為她收養姐姐是好心嗎?那是因為她根本奈何不了輪回之花,她要借姐姐的手來殺我,哥哥去仙霄宮那是羊入虎口,我得去……”
蕭惜惟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打斷了她的話:“夠了,北山礦場你尚且都能走出來,你就不相信他們也能為無啟族做點事嗎,你哥哥和姐姐不是小孩子,我相信他們不會衝動行事,況且以他們的武功,若他們聯手,即便他們打不過你口中的葉伏筠,也不至於會喪命。”
淩汐池啞然的看著他。
他的眼睛裡全是疼惜,“汐兒,一個人的肩膀隻有那麼寬,不要什麼都想著一個人扛。”
那日,葉孤野護送靈歌回來後,直接找到了他,質問他為何要在他兩個妹妹之間左右搖擺,他心裡喜歡著的到底是誰?
他告訴他,他心裡麵的人隻有一個,那便是他最小的妹妹阿尋。
他同時還告訴他,他並不想讓他的妹妹再做回葉孤尋。
葉孤野沉默了很久,告訴了他當年無啟族發生的事。
在他知道她三歲那年並非意外去世,而是有心之人故意為之之時,他心中除了痛心,便隻剩下憐惜,一想到他喜歡的女孩子從那麼小開始就飽受磨難,他便發誓,如果再見到她,他一定會拚儘全力保護她,不會再讓她受到絲毫傷害。
他扶著她的雙肩,看著她的眼睛說道:“相信他們好嗎?他們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派人跟著他們了。”
淩汐池冷靜了下來,點了點頭。
蕭惜惟將她打橫抱起,朝床的方向走了過去,淩汐池回過神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想乾嘛,他該不會想,不行!絕對不行!
她一慌,就顧不上許多了,一邊驚恐的尖叫著,一邊手腳並用的衝著他踢打起來:“你放開我!快放開我!你想對我做什麼?”
可是就以她那軟綿無力的力道,拳頭落在他身上給他撓癢癢都稍嫌不夠,與其說是推打他,倒不如說是在溫柔的撫摸他。
蕭惜惟沒有理她,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欣然的眼神叫她渾身不寒而栗。
心仿佛要跳了出來,淩汐池連忙緊緊的閉上了眼睛,開始亂罵:“卑鄙、無恥、下流、淫賊!”
“淫賊?”蕭惜惟哧笑了一聲,好看的眉頭微微一皺,湊近她的臉問道:“你真想我當個淫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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