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惜惟臉上的笑意一斂,變得嚴肅起來,他將手中衣服一甩,貫穿勁力,柔軟的衣服瞬間成了一柄筆直的劍,他凝聚劍氣,使出幻天四意訣的第三招一劍斬世,向著那道掌力迎了過去。
欽原被紛紛彈開,掌力與劍氣相遇的那一刻,當下在這原野之上爆發出數道奪目霹靂,轟隆聲滾滾,儼如雷響,四周的雨水頓時狂飛亂舞,形成一支支雨箭,朝四麵八方迸射,炫爛如煙花綻放。
那使掌之人被擊得倒飛了出去,消失在大雨中,欽原那密不透風的包圍也被撕開了一個缺口。
蕭惜惟伸手攬住了淩汐池的腰,身如疾風,從那缺口中飛了出去。
一張巨大無比的網突然從半空中罩了下來。
那網不知用何材料製成,隱泛著五彩的光,看起來甚為詭異,每根網線上還布滿了一層看上去黏糊糊的濃稠粘液,看起來劇毒無比。
眼看著網就要落在他們身上,蕭惜惟怕那粘液傷到懷中的少女,隻能被逼得往地上回落。
剛落地的那一瞬間,腳下的泥土似乎輕微地顫動了一下,另一張同樣的網也在那一刻破土而出,蕭惜惟目光一抬,手中的衣服再次化成劍,大揮而落,無邊的劍氣縱橫四野,可那網卻是堅韌無比,哪怕地麵已經土石崩裂,那張網依舊絲毫未損,甚至他手中的衣劍落在網上的那一瞬便被牢牢的黏住,再也抽不下來。
蕭惜惟眉頭緊皺,怒吼一聲,提劍騰空而起,硬生生地將那張網從土中拉了出來,四個拉著絲網四角之處的人也破土而出。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們的身後驀地傳來“嗤嗤”兩聲,似有東西急速破空飛近,蕭惜惟反應極快,本能的欲閃身閃避,可就這一瞬間,那兩張網已落在他們的身上,上麵的粘液瞬間將他們緊緊的黏在了網上,再也抽身不得!
網落在他們身上的那一刻,立即有八名結網之人分散四方,眨眼便將他們掛在了半空之中,兩人如同撞入巨網中的昆蟲,登時動彈不得,自然也無從避過身後急速飛來之物,“刷刷”兩聲,隻見一條同那兩張網同樣材質的白線飛了過來,圍著他們繞了幾圈,如同蠶吐絲一般將他們緊緊的捆縛在了一起。
這時,笛聲散了,圍在四周的欽原也紛紛離去。
蕭惜惟登時彙聚渾身真氣想要把纏在他們身上的網線震斷,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沒有用的,這張網名叫縛仙網,是用上千種毒蜘蛛的絲和冰蠶絲織成,又用千種不同的毒蜘蛛的粘液浸泡了三年,異常堅韌,遇強則強,即便你是大羅神仙,落入這張網中,想要強運真氣將它震斷,也隻會被網絲的堅韌儘卸,反而會將你們捆得越緊。”
話音一落,但見一條人影已自半空而落,墜然落地。
那是一個身材十分臃腫的女子,身上的衣服絲絲縷縷,皆同困住他們的網是同一材質,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被蠶絲裹起來的肥胖的蠶蛹,麵容醜陋無比,布滿了傷痕和毒瘡,有的毒瘡已經化膿,鼓成了一個個膿包,裡麵全是紫黑色的膿液。
淩汐池看著她,心想看來這個人便是這兩張網的主人了。
她問蕭惜惟:“敢問武林第一人,這又是誰呀?”
蕭惜惟道:“能使出這縛仙網的,大概也隻有毒蜘蛛朱蛛了。”他邊說邊看了那女子一眼,眼中露出了嫌棄的神色:“我說朱蛛這些年怎麼不見蹤跡了,原來已經醜成了這副模樣,我若是她,也確實不敢再出來見人了。”
淩汐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男人為什麼總是那麼毒舌。
她提醒他:“大哥,你不知道我們現在已經被她網住了嗎?”
蕭惜惟點了點頭:“知道啊。”
那又如何!
朱蛛似乎並不生氣,臉上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顯得她那張臉既猙獰又惡心。
她輕聲道:“看來這一國之主,傳說中的武林第一人原來也是一個喜歡逞口舌之利的人,身為君子,你對一個女子說這種話不好吧?”
蕭惜惟道:“我覺得挺好的。”
朱蛛冷笑了一聲,擺弄著自己手指上那又長又黑的指甲,目光落在了他懷中的少女身上,笑道:“你不知道女子最是小氣嗎,你說我難看,等會兒我在你懷中的小姑娘臉上劃上幾道,再用上點毒,說不準她比我還難看呢,那時候你彆說抱她,怕是看見她都會想吐。”
蕭惜惟目光一冷,鋒利如劍,冷聲道:“你敢。”
朱蛛一搖一擺的走向他們,尖利的指甲在雨中泛著詭異的光。
“先彆急著生氣,”她邊說邊笑,見麵前的男子不動聲色的將懷中的少女又抱緊了一些,笑道:“適才見兩位似乎鬨了些彆扭,你看我現在將你們二人捆在了一起,讓你們再也分不開了,你難道不該感謝我嗎?”
蕭惜惟道:“你若是識相的話便知她不是你該動的人。”
朱蛛獰笑著:“是嗎?”
話落,她的右手一抬,凝著掌力,狠狠的朝網中的少女擊了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蕭惜惟身體一轉,擋在了少女身前,那一掌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噗!”一口鮮血登時從他口中噴出。
“惜惟!”淩汐池發出了一聲慘叫,隻覺腦子裡轟的一聲,麵色煞白,心中恐懼到了極致,堵得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的手與他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不停的顫抖著,蕭惜惟感覺到了她的害怕,輕咳了一聲,安慰她道:“彆害怕,我沒事。”
朱蛛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說道:“倒也是個有情有義的男子,可惜……”
“彆可惜了……”蕭惜惟打斷她的話,扭頭看著她:“叫你的主人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