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汐池含著淚點了點頭,咬著唇和琴漓陌扶起了地上的兩位老人,追著蕭惜惟的腳步離去。
看著老人手掌上的黑氣,她的一顆心下沉的更加厲害了。
她雖不知這黑氣是什麼,可心中卻有一種強烈的不安。
她走了幾步,又似想起了什麼,扭頭一看,慕蓂牙等人果然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
原來趁著他們剛才與仙霄宮三位長纏鬥之際,慕家三鬼早已帶著慕蓂牙和朱蛛逃之夭夭。
此刻幾人已在數裡之外的一個密林之中。
朱蛛猶有不忿,她帶出來的八名手下慘死於此,縛仙網也毀了一張,心中十分不快,眼看著到了安全地帶,她忍不住抱怨道:“大小姐適才便不應該心軟,將他們從縛仙網上放下來,應該先斷了他們的手筋腳筋才是,現在倒好,落得個偷雞不成蝕把米。”
慕家三鬼護主,立即說道:“你這是在責怪大小姐!”
朱蛛冷笑,語氣譏誚:“我說的是實話,怎麼,嫌我說的話不好聽了,那剛才你們三人怎麼不動手啊。”
慕蓂牙聽得心煩意亂,她來此本是為了靈心珠來的,她知道蕭惜惟不好對付,隻能在帝雲城先暗暗部署,卻不想在采蓮節上遇上了他們,跟蹤之下才找了一個絕佳的偷襲的機會,可現在非但靈心珠沒到手,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蹤,不出所料的話,他們應該很快便會追捕他們,看來現在帝雲城已不是一個久留之地。
那邊慕家三鬼已和朱蛛吵得不可開交。
慕蓂牙手一抬,立即喝道:“好了,你們彆吵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內訌。”
慕家三鬼立即止語,唯餘朱蛛不依不饒的冷哼了一聲。
其中一鬼問道:“大小姐,你看現在該如何是好。”
慕蓂牙沉吟著,說道:“聽他們的話,適才那三人好像是仙霄宮的人,走,去追他們……”
幾人正欲動身,忽的又是一陣笛聲響起,如厲鬼哭訴。
慕家三鬼驚呼道:“是憂怖咒!”
慕蓂牙當即大喝了一聲:“屏氣凝神!”
隻聽“嘩嘩”之聲不絕於耳,無數密密麻麻的蜘蛛、蜈蚣、蠍子、螞蟻等毒蟲從泥土中湧出,四周的樹木之上更是掛滿了無數條顏色各異的毒蛇,四麵八方的朝他們包圍而來。
數不清的毒蟲交纏在一起,看得人頭皮發麻!
一名黑衣少女邊吹笛邊從半空中落下,森冷的死亡氣息撲麵而來,憂怖咒之下,她的身旁鬼影幢幢,無數厲鬼像是在她身畔聞笛起舞,一道道幽靈漂浮在半空之中,將整個密林都籠罩成了一片黑暗之地。
少女一步步走向她們,身姿婀娜妙曼,黑色的長發無風自舞,一雙墨瞳更是散發著濃烈的死亡氣息。
她就像是從地獄而來的複仇女神,黑暗由她而生。
慕蓂牙抬眸看著她,喚了一聲:“玄音?”
音魄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將笛子從唇邊拿了下來,說道:“慕玄音在離開慕家的時候便已經死了,我現在的名號叫夜衣笛手音魄!”
慕蓂牙問道:“你為何攔我?”
音魄淡淡的答道:“你應該明白我為何而來。”
她的聲音沉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慕蓂牙不由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你是來報仇的。”
音魄仰天大笑了起來,一雙魅幻妖豔的眸子愈發攝人心魂:“答的好!我確實是來找你複仇的,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們動了不該動的人,任何妄圖傷害他的人都該死!”
說罷,她的手一揚,橫笛於唇邊,再一次吹起了憂怖咒,那些毒蟲一聽此曲,全部不要命的朝那幾人飛撲而去。
慕蓂牙笛子已毀,便失去了克製她笛聲的武器。
隻聽一聲暴喝響起,朱蛛手中的縛仙網已經脫手飛出,音魄冷冷一笑,旋身飛天而起,陽光斑駁的透入密林,她的黑裙飛舞,一頭黑發在昏暗的光線之中飄揚,更加顯得她像是一縷黑色的幽靈。
朱蛛的縛仙網落了個空,她抓著網的另一端朝音魄飛了過去,想將她罩於網內,可憂怖咒是一種奪人心魄的魔音,那絲絲縷縷的笛聲灌入她的耳朵之時,她霎時便見有數不清的張牙舞爪的厲鬼朝她而來,其中赫然有很多她曾經害死過的人,她立時心緒大亂,驚恐的大叫了起來。
這時音魄的曲調一變,曲調激昂,鏗鏘雄偉,呈現出一種豪邁淒涼的征戰殺伐的氣息,朱蛛隻覺自己的心猛烈跳了起來,如擂鼓一般,所有的血刹那間彙聚到了心房那一處,像是被一隻大力的手給握住,她越運功便越感覺到窒息。
這時,隻聽音魄幽幽的歎了一聲:“這一曲名征戰殺伐,送你上路!”
話音一落,隻聽嘭嘭嘭的幾聲輕響響起,赫然便見朱蛛的經脈爆裂開來,無數的血花飛濺,嗜血的毒蟲一聞到血腥味,鋪天蓋地的朝朱蛛一窩蜂的湧去,眨眼間便將她吞噬在中間,隻聞得一聲慘叫之後,不一會兒的功夫,毒蟲散去,地上便隻剩下一具森白的骨架。
音魄看也沒看那骨架一眼,抬腿朝慕蓂牙和慕家三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