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宇落到地上,眼中那墨綠色的光越發森冷恐怖,像黑暗中餓狼的眼睛,散發著綠瑩瑩的光,口中更是發出一聲聲讓人膽寒的嘶吼。
看著他的模樣,蕭惜惟的神色嚴肅了下來,當機立斷的盤腿坐在了他的身後,運功將他的毒血逼了出來,看見‘燕夜心’那隻手後大聲道:“汐兒,小心一點,那是化形手,她是仙霄宮的人!”
又是仙霄宮的人!
莫非仙霄宮的三個長老並沒有離開帝雲城,還召集了人手過來?淩汐池先是震驚了一下,隨後便恢複了鎮定,也是,既然仙霄宮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葉伏筠又一心想要控製住哥哥為他們所用,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便收手,如此看來寒驀憂便是和他們勾結在一起了?
淩汐池的眉頭緊皺,燕夜心是師父的徒弟,可師父早已叛出了仙霄宮,算起來那便是她們這一門都是仙霄宮的叛徒,若是仙霄宮的人和寒驀憂勾結在了一起,難道真的燕夜心已經落入了仙霄宮的手中?
想到此處,她急掠了出去,以她的輕功,追上‘燕夜心’並不用多大的功夫,她閃身攔在她的麵前,一劍揮向了她,道:“這樣就想走了,把事情說清楚了再走也不遲!”
“燕夜心”匆匆的腳步一滯,左手又重新變化成了短劍,靈活的身軀向後一仰,手中的短劍向上一格,格住了她揮向她的那一劍,隻見她後仰的身軀憑空的翻轉了幾下,手中的短劍一縮,再次變成了暗器。
淩汐池想抓活口,那一劍不得不刺空,‘燕夜心’轉身撲入了樹林中,淩汐池也急忙跟了過去。
一進樹林,燕夜心便消失不見了,樹林中有著濃濃的瘴氣,白茫茫的一片,一道道陰寒的氣息如毒蛇一般順著腳底爬進了人的心中,透心徹骨的寒,明明外麵還是陽光明媚,可這裡卻像是森冷的九幽地獄,除了冷和蒼涼以外,絕無其他。
這裡與外麵像是隔開了兩個世界,連陽光都照不到這裡半分。
淩汐池停下了腳步,四周張望,這裡沒有陽光,沒有鳥叫蟲鳴,甚至沒有人聲,隻有一片永無止境的白和一棵棵在迷霧和瘴氣中像鬼影一般的樹影。
淩汐池抬頭看了看天,無法辨彆方向,靈武山上沒有原始森林,不可能會出現瘴氣,霜陽花也不是可以高到能遮擋陽光的大樹,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被困在了一個陣中。
她冷笑了一聲,原來這才是最終的局,他們費儘心思演這麼一出原來便是想將她引進這個陣中。
這世間陣法千千萬,隻是不知這一陣又是什麼陣,一會兒會與她一同入局的到底是誰?
淩汐池輕咳了嗓子,說道:“不用躲躲藏藏的了,出來吧。”
“阿彌陀佛。”
這時,一聲佛號在她的身後響起,在這白茫茫的天地中居然帶著幾分縹緲和慈悲。
淩汐池扭頭一看,隻見一個大和尚從迷霧中緩緩的走了出來,看見她後,雙手合十道:“施主,我們又見麵了。”
來人是仙霄宮的長老空寂和尚。
淩汐池笑道:“大和尚,你口中阿彌陀佛,實則心賽毒蛇,殺人放火的事一樣沒少做,你這樣,佛祖可是會傷心的,他日如何能修成正果呀。”
空寂和尚依舊雙手合十,低眉順目的看起來十分的慈悲,閉目不語。
淩汐池道:“喂,大和尚,你們擺下這個陣是為了殺我還是為了抓我呀。”
空寂和尚終於睜開了眼睛:“小施主,你與令兄身上魔性太重,留在世間恐禍患無窮,若是施主能放下屠刀,一心向善,隨我去仙霄宮避世隱居,老衲自會放施主一條生路。”
淩汐池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噗嗤一聲笑了,說道:“不好意思,姑娘我平生不修善果,隻愛殺人放火,你的佛渡不了我,不如想想今日怎麼為你自己超度吧。”
說罷,她提起邪血劍運起全身功力朝空寂和尚攻了過去,毫不遲疑,殺伐果斷。
空寂和尚歎道:“唉,真是冥頑不靈。”
白霧越來越濃,四周的霜陽花樹開始挪動了起來,層層疊疊的擋住了空寂和尚的身體,眨眼便將他淹沒在其中,眼看著空寂和尚消失在她的麵前,無數的霜陽花樹將她圍繞在中間,隻聽“嘭嘭嘭”幾陣微弱的聲音傳來,淩汐池耳朵一動,連忙旋身衝天而起,邪血劍在她四周迸發出無數道劍氣,幾棵花樹硬生生的被劈斷。
劍氣將白霧驅散了片刻,隻見花樹向兩旁散開,呈現出一條筆直的路,淩汐池沒有遲疑,腳尖往地上一點,幾閃幾落便已到了林中更深處。
一道掌風突然襲來,淩汐池旋身一躲,一掌逼開那道掌風,暗暗的凝聚了劍氣,忽然一劍刺了過去。
一道白色的影子旋身在她麵前站定,看著她那雷霆萬鈞的一劍,想躲卻怎麼也沒有躲開。
淩汐池卻隻來得及聽見兩個字:“是你……”邪血劍便閃電般的沒入了她的胸膛。
淩汐池隻覺得腦中轟的一聲,大腦似乎停頓了一下,瞬間變得空白。
她已經動了殺心,這是凝聚了她全部功力的一劍,沒有人能夠躲得開!
風拂過,吹得樹林中的白霧絲絲縷縷的纏繞起來,天地間頓時一片沉寂,隻餘樹葉迎風起舞的刷刷聲和“啪嗒啪嗒”的水滴聲,一串串殷紅的鮮血從邪血劍的劍鋒淌過,清脆的滴落在地上,開出了一朵又一朵嬌豔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