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汐池越想越覺得膽寒,不顧一切的到處滾了起來,誰知她滾得太厲害,頭磕碰在了一塊硬邦邦的東西上麵,她被撞得眼冒金星,痛得忍不住叫了一身。
就在這時,耳旁忽然傳來了吱呀的一聲,一團光闖入了她的視線中,長久不見光,她隻覺得那光十分刺眼,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的腦中一個激靈,這裡有光!
這裡不是動物的窩,這裡是人的窩!
她連忙又睜開了眼睛,由於已經適應了眼前的光,她已經感覺不那麼刺眼了,四下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是在一間極其簡單的木屋裡,屋子裡基本沒有什麼擺設,除了簡簡單單的一張勉強可以稱之為桌子的桌子,桌子上的幾隻土陶杯和幾張粗糙的竹凳外,便什麼也沒有了。
地麵倒是挺豪華的,鋪的是各種各樣動物的皮毛,其中不乏老虎豹子的皮,可就是因為這樣,這裡處處透著一股野蠻與落後的氣息。
正四下打量時,一大串嘰裡咕嚕的聲音響起,一個女人手執著燭台站在門口,那是一個和那靈聆差不多打扮的女人,黝黑的皮膚,高大堅實的身材,全身上下僅僅用一塊獸皮將重要的部位遮住,脖子上掛著一串獸骨製成的項鏈,手上帶著一隻同樣的手鏈,腳踝上甚至還帶著一串骨頭做成的腳鏈。
淩汐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與她那稍顯殘暴的目光對視。
與風聆一樣,那女子鼻子很高很挺拔,嘴唇也很厚,五官並不精致,是一種大刀闊斧的粗獷美,一點都不符合天水人的相貌特征。
她想起了風聆的話,莫非這裡就是神蛇族?
她真的來到了葉琴涯和靈邪曾經隱居過的地方?
那女人狠狠的瞪著她,一副十分嫌惡的表情,口中一直重複著一句她聽不懂的話。
“啊?”淩汐池眯著眼睛,直衝她搖頭,示意她聽不懂。
那女的乾脆不說了,放下了手中燭台,伸手將她一把從地上拽了起來。
她的力氣可真大呀,動作十分野蠻,淩汐池被她扯得胳膊都快掉了,忍不住齜牙咧嘴道:“輕點,輕點。”
那女的不理她,朝外麵喊了一嗓子,立時有四五個和她一樣打扮的女人衝了進來,也不管淩汐池願不願意,抬手的抬手,抬腳的抬腳,將被五花大綁的她直接抬了出去。
淩汐池一邊掙紮一邊驚叫:“你們乾什麼?你們要帶我去哪裡?你們這群野蠻人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待客之道啊?”
那幾個女人完全不理會她的掙紮和控訴,抬起她直接走進了另一間熱氣騰騰的房間裡,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便被扔進了一隻裝滿熱水的木桶裡。
一進水中,她隻覺得綁住自己手腳的繩索一鬆,她心中一喜,跳起來正欲出手,可她的手剛探出去,一隻如蒲扇一樣的手掌揮了過來,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淩汐池直接被那一巴掌打懵了,更讓她發懵的是,她的功力居然又又又不見了!
那幾個女人毫不費力的摁著她,極其粗魯的將她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淩汐池一邊掙紮一邊尖叫:“你們到底要乾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其中一個女人嫌她聒噪,一把將她摁進了水裡,雙手齊上陣上上下下將她搓洗了一個遍,又將她從水中撈了出來,淩汐池抱著雙手,緊緊的護著自己,不停的顫抖著,沒有功力的她看起來實在是弱小可憐又無助!
另一個女人捧著一件紅色的衣裙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就往她的身上套,淩汐池努力告訴自己現在要冷靜下來,反正她現在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於是很識時務者為俊傑的不鬨了,乖乖的任由她們給她穿衣打扮。
這裡看起來雖然很原始落後,可這件衣服卻與她們身上所著的服飾大為不同,衣服是用絲綢和輕紗製成的,那衣服的款式也與外麵的不同,一襲紅色的露臍上衣輕輕箍在她的上半身,衣上是一顆顆墜了紅寶石的流蘇,一動便輕拂在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上,這件衣服沒有衣袖,精致的鎖骨和香肩完全露在外麵,一紅一白兩條輕紗纏繞在她的手臂上,妥帖的垂墜下來,紅色長裙搖曳在地,像花瓣一樣撒開,依稀可見裡麵的白色輕紗。
她的一頭青絲完全未束,紅色的頭紗從頭頂直垂到腳後跟,額前墜了一串紅寶石製成的額飾,脖間腕間同樣帶著紅寶石製成的項鏈和手鏈,她們甚至還在腳踝上替她係上了一枚花朵狀的鈴鐺,每動一下,那鈴鐺便會發出清脆而又縹緲的鈴聲。
明明是嫵媚至極的裝扮,落在她的身上時,卻顯得她就像開在雪山巔峰的紅蓮,既皎潔又純淨。
淩汐池心中暗道不好,完了完了,這些人將她打扮成這樣到底要乾嘛?
那群女人將她打扮好了後,直接就將她推出了門,她踉蹌了一下,放眼一看,一排排紅彤彤的火把照亮了整片大地,借著火光,她才發現這裡的房屋建築有點類似於她曾經見過的土樓,外圓內方,中間便是一個偌大的廣場,廣場上麵站滿了和那些女人一樣打扮的男男女女,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而那廣場的中央……
淩汐池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後,她隻覺腦子裡轟的一聲,頓時一片空白。
那廣場中央赫然矗立著一尊女神像,而那女神像就是無數次在她記憶中出現的蛇女娘娘。
這裡居然是真實存在的!
她居然來到了這裡!她居然真的來到了這裡!
就在她腦子裡一陣一陣的發懵的時候,一個女人直接押著她走進了那群人的中間,走到了那尊蛇女雕像下麵。
在那雕像的對麵,則矗立著兩座高高的木塔,木塔的結構很奇怪,並列在一條直線上,顯得莊嚴而又肅穆,木塔頂各放了一枚古樸的銅鏡,而就在兩座木塔的前方與它們呈等腰三角形的那個點上,則高高的豎起了一根圓形石柱,石柱上麵刻著兩條帶著羽毛的飛蛇,張開大嘴,吐出舌頭,一副騰雲駕霧的模樣。
在石柱的頂端則豎立著兩塊刻著奇怪紋路和符號的石板,兩塊石板緊緊的並列在一起,中間的空缺恰好就是一把劍的形狀,而邪血劍,此時就被放在那兩塊石板的中間。
兩束不知道從哪裡打來的光照在邪血劍的身上,地麵垂下的倒影,恰恰便是兩條彎彎曲曲的蛇,猶如兩條巨大的蟒蛇活生生的從石柱上麵遊了下來,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正匍匐在地上向那座蛇女像跪拜行禮。
淩汐池訥訥的順著那兩束光看過去,這才發現,那打在邪血劍上麵的光,就是那兩座木塔上麵發出來的,那光的來源,正好就是那兩麵銅鏡。
這時,耳旁忽然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歡呼聲,這歡呼聲瞬間將她拉回到了現實當中,她扭頭一看,隻見廣場中幾百人像是遇上了什麼值得慶賀的事情,大聲呼喊著,有規律的揮舞著手中的火把。
看著他們那如狼似虎的眼神,高興得就像在舉行著什麼盛大的宴會,淩汐池心中一個激靈,他們將她打扮成這樣,該不會是要用她來祭祀什麼吧。
她現在這副打扮,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一個祭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