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汐池瞬間明白了過來,簡直氣得快要吐血。
太卑鄙無恥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瀧日國一計不成居然想出了這一招。
事實上,若非她進入了遊心太玄,親眼看到了靈邪的過去,她可能這輩子也不會知道那種瘟疫竟然是由山裡的毒蛤蟆引起的,也不會知道葉伏筠曾經大肆在南風鎮傳播這種病。
而現在即便他們知道了瘟疫是瀧日國散布出來的,他們也根本沒有任何證據,毒蛤蟆本就是長在山裡的,若真要對質的話,瀧日國完全可以推脫是南風鎮的百姓不小心誤碰了那種毒蛤蟆所引起的。
現如今他們把自己也放在了一個受害者的位置上,用以撇清自己,簡直就是無恥至極。
若他們是來搶藥的還好,雲隱國還可以光明正大的動手,可如今他們規規矩矩的帶著金子真心實意的前來買藥,彆說神蛇族的人不好趕他們走,便是雲隱國,有明淵之盟在前,也不好直接就對他們下手。
“邊走邊說。”淩汐池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便又拉著剛剛停下來還在喘氣的風聆急急的朝寨子裡趕去,邊走邊問道:“來的是誰?”
風聆喘著氣說道:“有三個人,兩個男的,一個姓寒,一個姓冰,還有……”
風聆看著她,欲言又止。
淩汐池的眉頭緊蹙在一起,姓寒和姓冰的。
莫非是瀧日國王室中人還有冰冽?
這時,她敏銳的感覺到風聆看著她的眼神彆有深意,問道:“還有誰?”
風聆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還有一個和主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
淩汐池的腳步一止,卻發現蕭惜惟的腳步也停了下來,她看著他,神色複雜的說道:“姐姐……她來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的姐姐——葉孤影居然也來了。
自從她在那個小男孩的手中發現了姐姐給他的那枚鳳尾草種子後,她心中就對她升起了一種莫名矛盾和複雜的感情,她猜不透自己的姐姐到底想要做什麼?
淩汐池想起葉孤野清醒過來的時候曾經說過,傷他的確實是葉孤影,可他相信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淩汐池想不出有什麼苦衷是可以讓葉孤影連自己的親哥哥都能狠得下心去傷害的,更想不出通她為何還要去同瀧日國狼狽為奸,她又是出於什麼心理,才會給了那個小男孩那枚鳳尾草的種子?
太多的疑問在淩汐池的心中糾結盤旋,她既想知道答案,又怕那些答案並不是自己所希望聽到的,既想見到葉孤影,又害怕見到葉孤影。
畢竟自己曾經想要搶占她的身體是真,如今更是搶了她心儀的男子也是真。
淩汐池不是傻子,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當初在冥界的時候,葉孤影看著蕭惜惟的眼神中盛滿了愛意,那是一種凝聚了十多年的感情,所以那時她才會毫不猶豫的跟著他跳下冥河。
這輩子或許受自己連累的人很多,可思來想去,她最對不起的,最虧欠的還是她。
蕭惜惟看出了她眼中的糾結,伸手抓緊了她的手,安慰道:“早晚總是要麵對的。”
淩汐池深吸了一口氣,朝他笑了笑,繼續跟著他往神蛇族的寨子裡走去。
遠遠的,便看見一道纖細而修長的身影在神蛇族的廣場上迎風而立,一身白衣在風中翻飛著,空明而又出塵,像一朵空穀幽蘭,香遠益清而又遺世獨立,在這個紛擾而又闃寂的世界中釋放出聖潔的氣息。
那是葉孤影,正如她的名字一樣,她站在那裡,就像一抹孤獨的影子,卻留給世人足夠驚豔的驚鴻一瞥。
蕭惜惟牽著淩汐池的手坦然的朝她走了過去,心中也是覺得奇怪,明明一模一樣的兩姐妹,卻能讓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來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一個永遠冷得像雪山上的冰,凝著蒼古的寒,清冷遙遠到了極致,而另一個無論遭遇怎樣的傷痛,心中都有一種不滅的溫情,靠近她,很容易的便能讓人感覺到溫暖。
兩人已經走到了葉孤影的麵前,淩汐池抬眸看著自己的親姐姐,不知道該說什麼,反倒是葉孤影先開口了:“阿尋,好久不見。”
淩汐池也衝她笑了笑,說道:“姐姐,好久不見。”
她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明明是親生的兩姐妹,卻有著說不出的淡漠疏離,好似除了一句好久不見,兩人便再無話可說。
風聆在一旁好奇的看著她們,問道:“主人,她真的是你的姐姐?”
淩汐池點頭嗯了一聲。
風聆疑惑的撓了撓頭,是姐妹嗎?哪有姐妹是這樣的?
葉孤影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哥哥,還好嗎?”
淩汐池點了點頭:“他……還好。”
“聽說哥哥成親了。”
“嗯。”
說完這句話後,兩人又陷入了無言中,一個不知道該問什麼,一個不知道該答什麼。
這時,葉孤影又看向了蕭惜惟,說道:“惜王陛下。”
蕭惜惟也看著她說道:“葉姑娘,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看見你。”
葉孤影還未開口說話,便見神蛇族的大祭司走了過來,他的後麵還跟著兩個器宇不凡的男子,一個身著紫衣,頭束玉冠,看起來滿身貴氣,臉上還掛著彬彬有禮的神情,唯有眼神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陰鷙。
淩汐池吃了一驚,那個人竟然是瀧日國的太子寒莫沂。
另外一個身著黑衣,身姿頎長,英挺無比,不出她的所料,果然是冰冽。
寒莫沂和冰冽也看到了他們,隻見寒莫沂的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一抹笑,朝他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