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棋子(2 / 2)

葉孤影也看了他一眼,說道:“太子說笑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寒莫沂道:“葉姑娘儘得令師的真傳,身手應該不止如此吧。”

葉孤影道:“我確實不是他們的對手。”

淩汐池若有所思的看了葉孤影一眼,她剛剛對戰月弄寒的那一招,確實好像並沒有用出全力。

“是嗎?”寒莫沂在橋上站定,輕笑了一聲,視線落在了淩汐池的身上,手中搖晃著的鈴鐺驟然停了下來,他手中的鈴鐺一停,四野中的鈴鐺聲也瞬間停了。

鈴鐺聲一停,唐漸依的表情也逐漸緩和了下來,像隻虛弱無力的小貓一般靠在謝虛頤的懷中,眉尖仍是蹙得緊緊的。

淩汐池走上前去,抬起手中的劍指向了寒莫沂,語氣森寒的說道:“寒莫沂,你今晚若想活著回去,就把食髓蠶的解藥交出來!”

寒莫沂輕笑了一聲,看了看跟在她身後的蕭惜惟,又看了看月弄寒,說道:“惜王陛下,雲隱國剛與我國簽訂明淵之盟,兩國正是交好之際,你如今私下麵見我瀧日國大逆不道的反賊,究竟意欲何為啊?莫非陛下是不想遵守這明淵之盟了?”

蕭惜惟笑道:“太子殿下,究竟是誰不遵守明淵之盟,從明淵發生瘟疫開始,你們背地裡做的事還少嗎?明淵之盟若是你們不想遵守,那雲隱自然也不必遵守了。”

寒莫沂看了他兩眼,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說道:“陛下言重了,瀧日國從來沒有不遵守明淵之盟的心,至於月三公子……”

他扭頭看向了月弄寒,眼中殺意漸盛,說道:“成王敗寇,這次輸在了你的手上,我無話可說,但月淩州瀧日國早晚會收回來,必將你等一乾亂賊儘數剿滅,不過我今夜來此乃是為處理家事,無意與幾位為敵,幾位怕是也不便乾預吧,月三公子與其來管彆人的家事,還不如想想自己要怎麼去向寒月王交代。”

淩汐池銀牙緊咬,問道:“什麼家事?”

寒莫沂看向了唐漸依,說道:“自然是帶我流落在外的妹妹回她的家去,她既是我瀧日國王室血脈,又豈可淪落在外與叛賊為伍?”

淩汐池被他惡心到了,心裡簡直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一般難受,咬牙道:“我真的是低估了你們的無恥程度。”

寒莫沂笑了笑,說道:“落葉歸根,認祖歸宗,這是天道人倫,你們莫非也要阻止嗎?”

淩汐池怒罵道:“去你的祖宗,彆給你祖宗丟臉了,你有什麼資格舔著臉說要將她帶回去,你們將她當做一顆棋子的時候,有想過她跟你們是一家人嗎?說得好聽,嗬,認祖歸宗,我告訴你,天理人倫這一套在我這裡沒用,你們根本不是人,你們連人都算不上,也好意思上杆子跟她認親戚。”

說罷,她的手指一抬,真氣在指尖緩緩凝聚成了一朵花的形狀,她看向了寒莫沂:“你今晚若是不將食髓蠶的解藥交出來,我就先送你去見你的祖宗。”

冰冽和左煜見狀,一左一右的護在了寒莫沂的身前,四麵八方也傳來兵刃森寒的氣息。

寒莫沂故作歎息,說道:“隻要她跟我回去了,我自然會給她解藥,解藥的事又何須勞你費心。”

“呸!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謀算著什麼?你讓她跟你回去是因為你們知道唐姨就這麼一個女兒,並且她為了這個女兒可以付出一切,你無非就是想利用她來牽製唐姨罷了。”

寒莫沂嗤笑了一聲,對於她的話不置可否,笑道:“是又如何呢?”

說罷,他將手中的鈴鐺挑在指尖上,鐺鐺的晃動了兩聲,唐漸依不為所動,可當那兩聲鈴聲響過之後,“鐺鐺鐺!”一陣急切的鈴鐺聲清脆的響了起來,不知有多少鈴鐺,在無儘的黑暗中一波一波的傳來,如同狂風驟雨一般淒厲刺耳,唐漸依猛然睜開了眼睛,極度的痛楚竟然讓她衝破了被封的穴道,她的雙眼已經變得血紅,仰著頭痛苦的慘叫了起來。

謝虛頤見狀連忙死死的按住了她,唐漸依拚命掙紮,對著他拳打腳踢,像隻瀕臨絕境的野獸,那淒厲的慘叫聲足以讓任何人為之動容。

“住手,住手,寒莫沂,我要你的命!”淩汐池眼睛也紅了,怒不可遏的就要衝上去殺了寒莫沂。

“汐兒!”蕭惜惟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示意她不要衝動。

他看向了四方,四野傳來的鈴聲數量不少,可見這裡埋伏著不少人,寒莫沂今晚若是死在了這裡,這件事根本掩蓋不下去,明日駐紮在臨泉的瀧日國大軍便會殺到明淵,到那時事態就一發不可收拾了,而雲隱的軍隊現在正駐紮在雲桑城,此時根本來不及調兵遣將,況且雲隱國也還沒做好再一次跟瀧日國開戰的準備。

這也是為何雙方隻能暗地裡行事而不正麵交鋒的原因。

有些事情一旦擺到明麵上來,牽一發而動全身,兩國一旦開戰,便是再一次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那時候苦的隻會是普通百姓,而雲隱國之前所做的一切便全都白費了。

誰都知道兩國之間總有一天會再次開戰,但開戰的原因絕不可能是因為區區一個唐漸依。

淩汐池如何不知這個道理,正是因為明白這個道理,她才知道唐漸依從一開始就淪為了一顆棋子,兩邊都選擇利用她的時候,就代表了兩邊都可以隨時拋棄她,她自己也曾經曆過那種痛,所以她不希望看到身邊的人也走上那條路。

寒莫沂看了她一眼,手中的鈴鐺又晃動了兩下,黑暗處的鈴鐺聲又停了,唐漸依再一次安靜了下來,滿頭大汗的倒在謝虛頤的懷中。

隻聽寒莫沂極度無恥的說道:“驀璟,你看,另外一隻食髓蠶沒在我手上,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你能保證在她死之前將那隻鈴鐺找出來嗎?”

說罷,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陶醉的閉上了眼睛:“這鈴鐺聲可真好聽啊。”

他的指尖仍然挑著那一串鈴鐺,小小的鈴鐺隨著風擺來擺去,發出如冤魂哭訴一般的哀鳴。

“驀璟啊,你既然選擇入了這戰場,心不夠硬怎麼行呢?你大可以看著她去死啊,說到底,你跟她也沒什麼關係,她的死活又關你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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