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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彆了唐漸依後,月弄寒便吩咐莫雲莫仙兩姐妹先帶著她的骨灰先行回了月淩州,而他們接下來還有好多的事情要處理,畢竟月淩寒的事很快會傳回寒月國,一國死了太子,還是在瀧日國的地盤上死的,足以攪動得整個天水風起雲湧,且不論月淩寒是否是害人終害己,如今他死了,瀧日國於情於理都得拿出一個說法來。
雖然瀧日國心知肚明,寒月國的太子是死於月帥和惜王的算計,可是誰又能證明呢?
月淩寒帶去虎跳峽的人全軍覆沒,一個都沒能逃出來,而給他們假傳情報的唐漸依也已經自儘,正是死無對證的時候,瀧日國也還沒有那個臉去告訴世人,他們這一次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而月淩寒死的那一日,月帥正在明淵城與惜王飲酒作樂,這一點,雲隱國的惜王和明淵城的百姓都可以作證。
淩汐池不由得感慨,唐漸依這一次真是被利用得淋漓儘致,就連她的死,從某種意義上,也算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將莫雲和莫仙送出城後,她就生病了,這是打她來到這個世間之後病得最厲害的一次,連著幾天的高燒不退,意識昏昏沉沉的時候,蕭惜惟一直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在她耳旁不停的說話。
堂堂一國之君,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知道的人都說,惜王真是愛慘了他的王後。
甚至連下人們都開始悄悄的議論,若是王後真的有個好歹,不知有多少人要跟著遭殃。
淩汐池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她沒辦法這麼快對唐漸依的死釋懷,也沒有辦法真正的去責怪他,隻得讓自己一直就那麼沉睡著。
她這一次生病嚇壞了所有人,縹無來給她把脈,把完脈後,他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放心吧,她沒事,她這是選擇性的昏迷,等她想通了,她自己會醒過來的。”
淩汐池聽見蕭惜惟也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將縹無送了出去,下了命令不讓任何人來打擾她。
屋子裡焚著香,是淡淡的沉香的味道。
不一會兒,她感覺到床沿塌陷下去了一方,蕭惜惟又坐了回來,拉住了她的手,她感覺到了他的唇冰涼的溫度,隻聽他說道:“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你不理我不要緊,但你不要折磨自己,汐兒,這世上我最不願看到的就是你受傷,告訴我,究竟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我要做什麼才可以彌補這一切。”
淩汐池不動聲色的側了側身,眼淚瞬間從眼眶中滾落了出來,蕭惜惟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眼中流露出無可奈何的神色,轉身輕輕的走出了房門。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的腳步頓了一下,又扭頭看了一眼側躺在床上的人兒,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終究是沒說出來,默默的關上了房門。
淩汐池睜開了眼睛,月光透過窗欞撒灑了進來。
是碧海青天的夜晚,月亮大得就像十五的月圓。
蕭惜惟走出了房門,沿著長廊獨自一人漫無目的的走著,剛轉到另一處庭院,便看見轉角處的八角亭裡,月弄寒孤身一人正在與月對飲。
亭外一樹紅梅開得正好,在月光下越發顯得風神疏朗雋秀,風一吹動,陣陣暗香浮來。
他想了想,還是抬腿朝亭子裡走了過去。
月弄寒也看見了他,什麼也沒說,執起酒壺為他斟了一杯。
蕭惜惟自他麵前坐下,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說道:“難得我們也有對飲的時候。”
月弄寒笑了笑,將酒杯端至唇邊,幽幽的歎息了一聲,仰首一飲而儘。
默了片刻後,他問道:“她還是沒醒嗎?”
蕭惜惟搖了搖頭,俊逸的臉上全是苦楚。
月弄寒的眼中也浮現了痛色,“看來真是傷心得厲害了。”
蕭惜惟手執酒杯,又拿過酒壺給自己斟滿了酒,說道:“她向來最重感情,為了身邊的人可以不顧一切,這一次親眼看著唐漸依死在她的麵前,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又怎會不傷心呢?”
月弄寒仰首望著天邊的月,說道:“她是經曆過太多次死彆了,這一次,我們是真的做錯了。”
蕭惜惟低頭飲酒,沉默不語。
這時,隻聽月弄寒又道:“除夕那日,看著她們四個女孩子在城樓上笑得那樣開心,現在想來,那是多美的一幅畫,那時我便在想,若是能時常看到那樣的笑顏,便是拿命去換又有什麼關係,沒想到啊,到頭來,卻是我們親手毀了那幅畫。”
蕭惜惟拿著酒壺晃了晃,發現裡麵的酒不多了,便又吩咐人送了好幾壇酒過來,說道:“既然今日得了對飲的機會,那便一醉方休吧,你我日後終究是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了。”
月弄寒輕笑了一聲,說道:“我倒是忘了,我此生最大的敵人是你。”
“彼此彼此。”蕭惜惟舉起酒杯,兩隻杯子碰在了一起。
酒香縈繞在空氣中,與月光融為一體,夜色濃得醉人。
萬籟俱寂。
寂靜的夜裡,突然傳來了一陣輕輕的窗戶敲打之聲。
淩汐池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了被子,走上前去打開了窗戶。
琴漓陌從窗戶跳進了房中,淩汐池往她身後看了看,地上還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名暗中保護她的影衛。
她開始換衣服,琴漓陌在她身後問了一句:“你真的想好了嗎?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淩汐池正在往手上纏護腕,聞言也是頓了一下,說道:“不能再拖了,我能感覺到葉琴涯已經忍不住了。”
自唐漸依死的那晚,她體內的火陽訣瘋狂朝她反噬的時候,她便知道,有些事是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了。
這些日子來,她一直陷入沉睡之中,不僅僅是因為生了病,而是她一直在與體內的真氣對抗,與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對抗,她也知道,那股力量來自於葉琴涯。
這讓她在震驚的同時還有一絲莫名的恐懼,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還能隨心所欲的控製她體內的火陽訣,葉琴涯的武功怕是已經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
現在的葉琴涯,或許真的已經不再是一個人,想來,任何人修煉了三百年,都不可能再是一個平凡人了,更何況是葉琴涯那樣驚才絕豔的人。
琴漓陌看著她收拾東西,說道:“對付我的祖爺爺,你究竟有幾分把握?”
淩汐池頭也不抬的說道:“沒有把握。”
琴漓陌愣了一會兒,又問道:“萬一呢?你真的舍得嗎?”
淩汐池正打開櫃子翻找著,不一會兒,她從裡麵翻了一個小盒子出來,小盒子裡是一根簪子和一個小木人,她想了想,將兩件東西仔細的包好了塞進了懷中,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走吧。”
琴漓陌說道:“可憐蕭惜惟還以為你一直在怪他,不肯原諒他。”
淩汐池看了她一眼,從牆上取下了邪血劍和龍麟箭,往窗外看了一眼,眼中帶著一種深深的眷念,說道:“我是怪他,可這不妨礙我愛他,我隻是沒想到,他們這次會這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