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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頓時沿著斜坡滾了下去,一路撞倒了無數灌木荊棘,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好不容易終於撞在一根樹樁上停了下來,樹樁上有一塊尖銳的突起,她遠遠的便看見了,不知從哪裡生出來的力氣將他一推,護住了他,用自己柔弱的肩背抵了上去。
還好,不是很疼。
還好,沒傷著他。
她緩了一會兒,才爬起來,用力的將他翻了個身,卻連將他扶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這下好了,徹底沒有力氣再走了。
正當她手足無措的時候,便聽林子深處傳來了一聲清冷的女聲:“誰在那邊?”
那聲音無比熟悉,淩汐池仔細分辨了一會兒,心中一喜,問道:“嫂子,是你嗎?”
不一會兒,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她扭頭一看,就見著了靈歌帶著三名士兵匆匆的趕了過來。
見到她的那一刻,靈歌怔了一會兒,又看著在她懷中昏迷不醒的男人,眉頭蹙得更緊了,說道:“阿尋,抱歉,我們來晚了。”
淩汐池掙紮著起身,見她腳步踉蹌著站都站不穩,便有兩人走上前來將昏迷的男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雖說久彆重逢,可她來不及跟靈歌敘舊,問道:“嫂子,你去過血域魔潭了?縹無他們呢?”
靈歌抿緊了嘴唇,伸手拉著她,帶領著他們迅速的鑽進林子裡,冷聲道:“先離開這裡再說。”
淩汐池告訴她,蕭惜惟的傷不能再拖,必須馬上救治,靈歌隻好將他們帶進了那個山洞裡。
路上的時候,靈歌將眼下的局勢言簡意賅的跟她說了一遍。
她帶著人趕到的時候,正巧遇上慕家的人救走了月弄寒,寒戰天已經全麵封鎖了這整片山,瀚海國和浩垠國的人鐵了心要幫寒戰天抓到他們,現在外麵到處都有追兵,形勢對他們萬分不利。
縹無他們此刻都已分散,各自帶著人往東西南三麵而去,故意分散追兵的注意力,隻要這座山頭的兵力可以分散一些,他們離開這裡的機會就會大一些。
淩汐池嗯了一聲,她知道不會那麼容易離開,既然如此,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又問道:“嫂子,我哥哥是怎麼回事?”
葉伏筠的話讓她心中極度的不安,她真的很害怕自己的哥哥成為第二個跟她一樣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而哥哥這兩個月的情況,隻有一直守在他身邊的靈歌知道。
靈歌沉默著,沒有說話。
淩汐池道:“不要瞞我,我都知道了,葉伏筠說了,她是故意讓十觀前輩將哥哥送到我們身邊的,上清引是不是根本不可能抑製住神魔引的魔性?”
靈歌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是可以的。”
淩汐池愣了一下,靈歌苦笑了一聲,扭頭看著她:“阿尋,其實是可以的,隻是修煉起來太難。”
“因為心,是這世上最不可控的東西,而修心,需要的是時間,你哥哥,這段時間真的做得很好,他摒棄了所有的雜念,一心一意在修煉,因為植入靈犀的緣故,他修煉得很快,他告訴過我,他知道葉伏筠想要控製他,但是隻要再給他一年的時間,他便完全可以不受神魔引的控製。”
淩汐池急道:“那為何哥哥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不是葉伏筠將他召來的嗎?”
靈歌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她,是靈犀。”
淩汐池不解:“靈犀?”
靈歌道:“自從植入靈犀後,你哥哥的感知力比以前強了許多,他感應到你有危險,所以他,他自動引魔氣入體,趕來救你。”
淩汐池的心酸澀脹痛得難受,原來哥哥,竟是為了救她嗎?
所以,甘願成魔?
她哆嗦著嘴唇,全身抖個不停,嗓子像是卡著一根刺,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一會兒,她才問道:“嫂子,你……你為什麼不攔著他。”
靈歌莫名的看了她一眼,仿佛不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反問道:“我為何要攔著他?”
“他是你的丈夫呀?”
靈歌笑了,清冷的麵龐,泛著暖意的笑,像是雪山頂上的陽光,乾淨的,清澈的,溫暖的。
“可是我們是家人呀?阿尋,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應該互相幫助的。”
因為是家人,所以可以奮不顧身,可以不計一切。
靈歌接著道:“而且,我相信你哥哥,他是這個世上最勇敢堅毅的男人,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度過這個難關。”
她抬眸望向了遠方,默默的在心裡說了一句,哪怕他自己撐不過去,哪怕是深淵,我也一定可以把他拉回來。
幾人終於走進了山洞裡。
山洞很深,裡麵一股浸入骨髓的陰寒,還有一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緊張和壓抑。
淩汐池斜靠在山壁上,目不轉睛的看著依舊昏迷的蕭惜惟,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想多看他幾眼。
因為,一進山洞,他的氣息便開始越來越弱。
弱到,仿佛隨時都會斷掉。
那近在咫尺的人,好似隨時都會離她而去。
靈歌正在替他把脈,眉頭越蹙越緊,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難看,甚至出現了幾分焦灼。
淩汐池在一旁問了一句:“他快不行了是嗎?”
靈歌抬眸看了她一眼,一向冷靜的語氣中也帶了幾分顫抖:“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雖然是作為蕭家的死士被培養長大的,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義,讓她在心中早已將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她將身上治傷的靈藥一股腦的全部拿了出來,手抖得幾乎不成樣子,好不容易才給他喂了幾顆下去。
可他好像已經失去了吞咽的能力,那些藥有大半被他吐了出來,伴隨著一起吐出來的,還有一股股鮮血。
旁邊的三名士兵已經嚇得麵如土色,一個國家的君王就這麼死在了這裡,那該引起多大的轟動,造成多大的影響。
淩汐池站起了身,說道:“嫂子,我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救他,你帶著他們去外麵給我護法好嗎?在我救他的時候,不能讓任何人靠近這裡。”
幾人麵麵相覷的看著她,不知道這個看起來連站都站不穩的姑娘還能想出什麼辦法來救他們的陛下。
靈歌也站起了身,神色凝重的看著她,她好像預感到了什麼,眼睛都紅了,可家國之間孰重孰輕這個問題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讓她去思考,站在家人的角度上,他們兩個都是她的親人,她不忍看到他們任何一個人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