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雪夜(1 / 2)

花繞淩風台 蝦米不會遊 7940 字 10個月前

淩汐池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路究竟在哪裡。

風很大,她一個人呆呆的坐了許久,直到一件狐狸皮落在了她的肩頭上,那男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後,用著簡單的手語告訴她,天快黑了,這裡很冷,她該回去了。

淩汐池起身,走了兩步,出聲問道:“你真的沒想過要出去嗎?”

男人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他的眼中沒有絲毫對外麵那個世界的眷戀。

淩汐池笑了笑,轉移話題:“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相處幾天了,她一直在問他的名字,可那人就是不願意告訴她,這下可把她難住了,她總不能一直喂喂喂的喊他吧。

果不其然,男人還是搖了搖頭,並不想告訴她自己的名字,或許是過去的經曆太過悲慘,他不想再去回憶,連帶自己的姓名也不想再提及。

淩汐池一個快步跑到了他前麵,轉身麵向著他,一邊退著走一邊說道:“你不想告訴我你的名字也沒關係,我給你重新取一個好不好?”

男人定定地看著她,眸子裡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在她期待的眼神中,他點下了頭。

淩汐池思考了許久,不經意間抬頭,看見了天邊逐漸消失的夕陽光,太陽雖然下山了,但是很快又會重新升起來,她靈機一動,雙手一拍,興奮道:“曜,我以後叫你阿曜好不好?”

曜者,耀也,是旭日東升時,天地間最燦爛耀眼的光芒。

“怎麼樣,好聽嗎?”

男人沒表示接受,也沒表示不接受,繞過了她徑直朝木屋方向走去。

淩汐池撓了撓頭,摸不準他什麼意思,衝著他背影問道:“到底怎麼樣啊,同不同意你好歹給個表情啊。”

男人沒有回頭,很快走得不見影了,淩汐池拔腿跟了上去,邊跑邊嚷嚷:“喂,你不拒絕我就代表你接受了。”

就這樣,男人有了新的名字,是她給取的。

淩汐池很高興,圍著他叫來叫去。

“阿曜,今天你陪我出去挖一些野菜花草回來好嗎?我認識可多了,我教你認好不好?”

“阿曜,你如果真的這麼喜歡山裡的生活,我覺得你可以在房前開辟一塊菜園出來,再抓些豬羊野雞啊什麼的養著,山上資源這麼多,很多東西都是可以用,可以吃的。”

“當當當當,阿曜,給你看樣東西,這是我這兩天磨的骨針,我前兩天出去找野菜的時候找到了一些線麻,等我把它們搓成線就可以縫衣服了,我是不是很厲害呀。”

她真的很勤快,也很樂觀,充分發揮了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裡裡外外將阿曜的小木屋清理得乾乾淨淨,她還心情很好的找了一些可以代替花器的枯木,插上了山裡新開的野花,給阿曜的小房間布置得煥然一新,一開門就是香噴噴的,雖然那間房間暫時是她在居住。

阿曜聽了她的話,真的在屋前開辟了一大塊空地出來,用木頭柵欄圍著,打算春暖花開的時候種些菜,他又圈了一塊地,抓了一些野豬山羊在裡麵養著。

然後,他開始在小木屋的左側又起了一塊房基,打算再搭建一座小木屋,就緊挨著原先的那一座。

他在做這些的時候,淩汐池沒力氣也幫不上什麼忙,隻得坐在木屋前笨拙的縫製衣服,她以前也沒做過這些,所以很不得要領,好在阿曜屋子裡堆的獸皮有很多,各式各樣的都有,就好像這山上的野獸都被他給獵完了一樣,足夠她霍霍。

她給自己縫了一件狐狸皮的小外套,穿在身上像模像樣的,就是線縫大了點,她臭美的在阿曜麵前轉了好幾個圈,覺得自己就跟天仙一樣,逗得阿曜也樂了,衝著她比了好幾個大拇指。

淩汐池得意得不得了,覺得自己就是個天才,然後比著阿曜的身材給他做了好幾件,沒想做得太貼身,阿曜穿上去就跟一頭人形猛獸似的,笑得她肚子都疼了。

除此之外,她還包攬了做飯這項工作,他們搭了一個簡易的廚房,條件雖然差,日子雖然苦,但她還是儘可能將食物做得美味可口,好在靠山吃山,山上可以吃的東西太多,阿曜跟著她,也認識了很多可以吃的東西。

這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家因為有了她,終於有了一些生氣,漸漸的像個人住的地方。

很快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做這些的時候,淩汐池還抽空去了一趟她醒過來的那個岩洞,原本她隻是想去摘些水潭裡的那種白花,可這一次,在那個岩洞裡,她發現了一些讓她無法接受的東西。

自從蘇醒後,許是內傷太重的緣故,她比以往更為畏寒,那天是剛醒,所以沒覺得岩洞裡有多冷,可當她再次走進去,才覺得岩洞裡冷得似極寒之地,那種寒冷不足以用嚴寒來形容,也絕不是因為冬日的緣故形成的,那種奇寒恰恰是從那種白花身上傳來的。

白花倚著寒玉床而生,她忍受著寒冷想去折下一朵花下來,可她的手一碰到那種白花,手指連著手臂很快就結了一層白霜,一股寒氣猶如冰箭一般,沿著手臂迅猛無比的射入她的胸膛,她凍得哆嗦了一下,急忙鬆開了手中的花。

她這才明白寒玉床之所以那麼冷,就是因為旁邊長著這種白花,除了寒玉床之外,整個岩洞的石壁上都凝結著一層淡淡的白霜。

她曾聽縹無說過,這世上有一種至陰至寒的植物,名叫九陰還魂花,是一種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靈藥,但與此同時,它還是一種極為可怕的寒毒,若是貿貿然服下,寒毒入體,輕則全身凍傷潰爛,重則立即凍斃僵死。

她像是明白了什麼,沉思了片刻,伸手摘下了一朵花放進嘴裡咀嚼幾下後咽了下去,吞下肚的那一刻,雖然感受到一種透徹心扉的奇寒,但她的身體好似已經適應了這種寒冷,顯然對這種白花已經有了抗藥性,這就說明,在這五年裡,她已經無數次的服下過這種花。

這時,她眼尖的看見在重重疊疊的白花中好似還藏著一塊什麼東西,她好奇拔開花叢,撿起來一看,是一塊蛇皮,看樣子已經在這水潭裡浸泡很久了,或許是因為這白花的緣故,所以並沒有腐爛,還能依稀分辨出顏色,是金黃色的。

那一刻,她想明白了很多東西。

她在岩洞裡呆了許久,直到阿曜來找她,她連忙將蛇皮又放回了水潭裡,用白花將它蓋得嚴嚴實實的,起身走了出去,阿曜顯然很緊張,扶著她的肩膀上下看了看,確定她無事後才鬆了口氣。

淩汐池勉強的衝他笑了笑,說道:“阿曜,彆擔心,我沒事。”

阿曜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臉,示意她沒事不要亂跑,山上很危險,淩汐池點了點頭,回去後,她心事重重的做好了晚餐,在兩人用餐的時候,她下定了決心開口道:“阿曜,我得離開了。”

她是一定會走的,因為她始終覺得那個人一定還在等著她,無論出去她會麵對什麼,她不想也不願意一輩子龜縮在這裡,哪怕那個人真的已經將她忘了,或者對曾經的那份感情淡了,她也要去試一試,即使她會後悔。

這段日子她做這麼多,無非就是為了走的時候能心安理得一些,雖然這些東西不足以報答阿曜的救命之恩,但至少能讓他心裡好受一點。

阿曜正在夾菜的手頓了一下,好半晌,他點了點頭,又開始若無其事的吃飯。

淩汐池看著他,輕輕的擱下了碗,又道:“阿曜,你真的不想再出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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