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她當機立斷的抓了一個人當成她的擋箭牌,替她硬生生的挨了那一腿,在那人被月弄寒的腿勁擊得四分五裂的時候,她趁機衝了出去。
謝虛頤看著她消失的方向,正要追將上去,月弄寒阻止了他,說道:“窮寇莫追。”
他將視線落在了一身紅衣的阿曜身上,眸子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一會兒,他才說了一句:“冰大將軍,原來是你?”
阿曜沒有理他,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圍牆之外。
縹無扭頭對月弄寒說了一句:“我先跟去看看,這裡你們處理一下。”
說完也立即跟了上去。
院子裡眨眼便隻剩下了月弄寒和謝虛頤,地上則橫七豎八的躺著雷山李明等人。
村民們躲在屋子裡不敢出來,剛才的那一場激戰震驚了所有人,他們老實本分了一輩子,哪裡見過這種場麵,膽子小的嚇得抱在了一起,膽子大的正扒著窗戶正在往外看。
月弄寒掃視了四周一眼,看著那一片狼藉的婚宴現場,以及門窗上那刺目的紅雙喜字,那紅色灼傷了他的眼睛。
他發出了一聲嗤笑,語氣中說不出的嘲諷:“虛頤,她讓我給她三天時間,原來這三天她是要把自己嫁出去啊。”
謝虛頤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此時此刻,說什麼好像都不對。
月弄寒彎腰撿起一朵染血的桃花,又問道:“她就這麼討厭我嗎,寧願嫁給彆人也不願回到我的身邊?”
謝虛頤歎了口氣,說道:“你該了解阿尋姑娘的性子,她不喜歡被人逼迫,你逼得她越緊,她反而躲得越厲害,我早說了,你太著急。”
“著急?”月弄寒苦笑了一聲,愣愣的看著手中的桃花,又問道:“我能不著急嗎?在她眼中,我是不是就是一個笑話啊?”
“唉!”謝虛頤歎了口氣,說道:“我隻知道,阿尋姑娘當初是舍了性命在救你們。”
月弄寒木然的將頭轉向了他,一陣風吹過,卷走了他手中的桃花,許久後,他微微的閉了閉眼睛,轉身離去,吩咐道:“讓人來將這裡處理一下,務必要安撫好受驚的村民。”
謝虛頤嗯了一聲,恰巧這時他們的人趕了一部分上來,他將村民們都叫了出來,安撫了他們幾句,正要離去的時候,他看見了在牆角縮成一團的雪兒。
他的眼睛一亮,走上去將雪兒拎起來抱在了懷中,笑道:“咱們又見麵了,你那主人不靠譜,以後跟我好了。”
“喵!”
雪兒渾身的毛都炸了,耳朵向後耷拉著,齜牙咧嘴的低聲叫了一聲,用爪子狠狠撓了下他的手臂。
任憑謝虛頤武功再高強也抵不住貓爪子撓,血淋淋的一爪子下去,痛得他太陽穴青筋直跳,他低罵道:“你跟你那主人一樣不聽話是不是。”
說完,他也不管雪兒願不願意,直接抱了它就走,一邊走還一邊誘惑著:“你彆撓我,我回去給你魚吃。”
看得一旁負責清理現場的士兵目瞪口呆,不是說不能動老百姓的東西嗎?那謝大人怎麼敢明目張膽的搶彆人的貓。
雖然那隻貓真的長得好漂亮啊,讓人看著就想摸一摸。
***
縹無回到景陵府衙的時候,阿曜正在試圖闖進去,破塵和赤火在門口攔住了他,阿曜整個人都瘋狂了,手握著雪禦劍不管不顧的就要往裡麵衝。
赤火和破塵險些攔不住他,兩人身上都多了或輕或重的傷。
縹無攔在了他的麵前,勸道:“你認為你能從他手裡搶人嗎?先回去吧,否則他動起怒來,誰都攔不住他,你也不想她再受傷吧?”
一句話,成功的讓阿曜冷靜了下來,縹無又道:“我先進去看看她,若是她沒事,我會讓人給你通傳一聲,你現在闖進去的話,隻有死路一條。”
阿曜看了他一會兒,握劍的手鬆了一鬆,嘶啞著嗓子說了一句:“有勞。”
縹無這才轉身走進了府衙中。
房門前已經圍滿了人,有風聆,有魂舞,還有葉孤影,葉孤影身後,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攙扶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是她們的四爺爺和他的小孫女。
四爺爺佝僂著背,眼也花了,腿也瘸了,連站都站不穩,卻還是固執的不肯回去休息,因為他聽說他的侄孫女回來了,就想去看一眼,看看是不是真的。
那孩子,是真的命苦啊。
可蕭惜惟不讓他們進去。
縹無也來不及跟她們說話,徑直走了進去,倒是沒人攔他,他抬眸看了一眼圍在床邊的幾名大夫,每個人都滿頭大汗,麵露恐懼之色,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好像生怕下一秒自己的人頭就會落地。
由此可見,躺在床上的那一個情況到底有多糟糕。
蕭惜惟麵色鐵青的立在床邊,像個索命修羅一般,全身都充滿了戾氣,好似下一刻就要動怒。
縹無歎了口氣,推開了其中一個大夫,伸手把上床上女子的脈搏那一刻,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歎道:“這脈象真是亂得一言難儘啊,武功全廢,五內俱損,經脈損裂,寒毒侵體,看來這些年她沒少受苦,還能活著,可真是一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