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翎雖大吃了一驚,卻不上她的當,直言自己並沒有什麼煩悶之處,她是找錯人了。
那黑衣人看了她兩眼,也沒有強迫她,隻說道:“你有兩日的考慮時間,這兩日每天晚上我都會來這裡,你若想通了,就來找我。”
說罷,她的衣袖一揮,原本緊閉的窗戶立即打開,眼見她足尖一點,人已到了窗戶前,正要離去之際,綠翎見她武功那麼高強,便喚住了她,問道:“你為何要幫我?”
那黑衣人扭頭看了她一眼,說道:“各取所需,不算幫忙。”
綠翎問她:“你是那邊那兩個派來的嗎?”
黑衣人道:“本是合作,你若同意,我便幫你,你若不同意,便當作沒這回事,何必刨根究底,知道得多了,對你反而沒什麼益處。”
說完,她整個人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去之後,綠翎一整個晚上都惴惴不安,一會兒是這兩年與淵和相處的時光,一會兒是她的身份,若是那個女人回來了,這輩子她注定是個下人,一會兒又是那個男人的臉,嫉妒和不甘最終占了上風,她第二天晚上便去找了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知道她哥哥的身份,也知道她哥哥在軍中有相熟的朋友,便給她出了當街行刺的這個主意。
黑衣人還安慰她,除了她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那個女人曾經的身份,抓個普通人對於他們來講,沒什麼大不了的,便是真的被弄死在監獄裡了,隻要他們做得乾淨,到時候直接把責任推到那幾個獄卒身上便是了。
風聆聽完後,怒不可遏,怒罵道:“你們這些黑了心爛了腸的下作胚子,這麼惡毒的法子都能想得出來,你們這便叫做狗咬狗了,像你們這種人,活該死了下地獄。”
綠翎羞得滿臉通紅,埋著頭咬著唇不說話。
這時,縹無又一針見血的問道:“你說的那邊那兩個是指月弄寒的兩個夫人?”
綠翎聞言,點了點頭。
縹無狐疑道:“這與她們又有什麼關係?”
綠翎便將那日慕蓂牙約她們喝茶,又約著她們去茶坊的事給縹無說了一遍,包括她們說的每一句話,都一字不漏的複述了出來。
可到底慕蓂牙和秦青清並沒有直接說出什麼來,雖說聽在她耳裡字字都是暗示,可真要分辯起來卻是正常不過的閒聊,叫人捏不出一點的錯來。
人家完全可以推脫這乃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縹無這時冷笑了一聲,說道:“看來那邊也不見得乾淨,月弄寒那小子倒是挺會先聲奪人的。”
他看了綠翎一眼,說道:“你既然交代出了這些,不管日後陛下會怎麼處置你,這幾日也斷然不會讓人傷了你性命,你先好生呆著,我會叫人保護你。”
說完以後,他又抬腿朝著裡處走去,風聆狠狠的剜了綠翎一眼,也跟在他的後麵。
縹無扭頭看了她一眼,說道:“回去!”
風聆偏不聽他的,仍是要往裡走:“我知道冰冽在這裡,我有話要對他說。”
縹無無奈的歎了口氣,拉住了的她的手,說道:“姑奶奶,你能不能彆添亂。”
“他是我主人的丈夫,”風聆生氣的打開了他的手,說道:“我去看望他怎麼算添亂。”
縹無一聽她的話,臉色都變了,也顧不得她的反抗,一隻手卡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扳向了他,緊盯著她的眼睛,嚴肅道:“我告訴你,以後在他的麵前可不許說這種話,以前你再怎麼口無遮攔,我都由著你,但有些話是不能說的,你要知道,他是一國之君,你若真的惹他生了氣,我保不住你。”
風聆扭頭想要掙脫他,卻發現他的手就像是鐵鉗子似的紋絲不動,她掙脫不得,隻得狠狠的回瞪著他,憤怒道:“你是我什麼人,你怎麼就由著我了,我愛說什麼便說什麼,跟你沒有關係。”
縹無見她不領情,臉色更加陰沉,反問了一句:“你說我是你什麼人,剛才說的話,你聽清楚沒有,沒聽清楚,我便再說一遍,說到你聽清楚了為止。”
風聆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心中也頓時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酥酥的,麻麻的,像是有螞蟻在上麵爬來爬去,卻並不讓人不舒服。
好一會兒,她才不甘願的說道:“聽清楚了。”
縹無這才鬆開了她,領著她走到了關押著冰冽的牢房前,冰冽也正站在門後看著他們,縹無見他又將麵具戴上了,便說道:“我知道這個牢房關不住你。”
冰冽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
縹無道:“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並不能時時在這裡,那些人真要再闖進來,那些小兵獄卒們怕是攔不住,若是還發生了剛才的事,煩請你代為阻一阻,綠翎這個時候不能死,我們總該要查清楚,這件事情中間到底幾人插了手,究竟有哪些人要針對她。”
冰冽嗯了一聲。
縹無又道:“至於我剛才對你說的話,你等我消息。”
冰冽還是嗯了一聲。
縹無這才放下心來,說道:“我先走了。”
冰冽朝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縹無抬腿便走,走了兩步,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回身說道:“你臉上的傷痕也並非無法消除,你若想,我便給你帶了藥來。”
冰冽聞言,倒是有些情緒上的起伏,然而他隻是微微埋了頭,還是沒說話。
縹無見他那樣,便知他是想的,但也沒再說什麼,轉身徑直離去,倒是風聆走的時候小聲的說了一句:“主人她沒事,你不必擔心,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