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弄寒眉頭緊皺,神情冷肅,蕭惜惟則是冷笑了一聲,說道:“她倒是坦蕩。”
月弄寒道:“若你所言屬實,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蕭惜惟道:“這倒不必,汐兒並不希望這件事情鬨大,說到底,也是我父親對不起你們,我姑且算這次的事情沒發生過,但我最後說一次,這種事情,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
說罷後,他抱著懷中的人兒準備離去,月弄寒喚住了他,問道:“噬魂陣的事你打算如何應對?”
“破陣之事稍後再議,不過……”蕭惜惟腳步一頓,說道:“以後不管有什麼消息,隻需派人告訴我一聲即可,她現在已經受不了任何打擊了。”
月弄寒嗯了一聲,想了想,又道:“雷山他們還吐出了一件事。”
蕭惜惟扭頭看著他。
月弄寒道:“瀧日國混進來的探子還在景陵城中,隻是這探子的身份比較特殊。”
蕭惜惟問道:“是誰?”
月弄寒道:“瀧日國的小公主寒驀鸞。”
蕭惜惟的神色微變,又問了一句:“你們有她的行蹤了嗎?”
月弄寒道:“南市有家紫楹軒,近日多了一名琴藝高超的樂師,名叫夭夭。”
蕭惜惟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們要準備抓人了?”
月弄寒點頭:“桑辰和穆蘇已經部署好了,今晚便動手。”
蕭惜惟看了懷中的人一眼,說道:“彆傷了她性命,抓到人後交給我來處置,彆讓多餘的人知道她的身份。”
月弄寒嗯了一聲,蕭惜惟這才起身離去。
眼看著他們走遠了,謝虛頤才笑著說道:“怎麼老夫人和慕老突然到了?也不提前知會我們一聲。”
月弄寒冷笑了一聲,說道:“她可不是突然到了的。”
謝虛頤疑惑道:“莫非老夫人早到了?”
月弄寒道:“昨夜有人闖了那邊的大牢要殺綠翎,被人抓了個正著,還被試探出了武功,虛頤,沒想到我們兩人居然也成了睜眼瞎,我這個母親,可是乾了好大一件事呢。”
謝虛頤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嗬嗬笑了一聲:“睜眼瞎也有睜眼瞎的好處不是嗎?”
月弄寒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可惜彆人不是睜眼瞎,那邊十日後可是要閱兵了。”
謝虛頤沉吟了一下,問道:“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月弄寒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說道:“既然要閱兵,那便索性一起閱閱吧,正好寒月軍也需要檢驗一下了。”
謝虛頤點了點頭,月弄寒又道:“你先吩咐人帶幾位前輩去休息一下。”
謝虛頤嗯了一聲,喚了仆人來,將雪原五豹和沈行雲安排到了客房暫且歇息,又吩咐人安排轎子去岸邊接人。
月弄寒又叫了沈桑辰和穆蘇過去,問了他們抓人的計劃,完了囑咐了幾句,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後,他才走出了亭子。
回到房間換了常服後,他衝著隨侍的侍女說道:“去將兩位夫人請來,就說老夫人來了,讓她們隨孤一起前去迎接。”
侍女們知道他口中的老夫人是誰,月王陛下的親生母親自他出生後便一直流落在外,母子感情很是生疏,月王即位後,一度想要將她迎回國,皆被她拒絕了,也拒絕了很多賞封,月王無奈,隻得由她去了,對外隻稱她為老夫人。
不多一會兒,侍女便回來了,後麵隻跟著慕蓂牙和貼身服侍她的兩名侍女。
慕蓂牙顯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著一身海棠色的冰絲墜地長裙,手挽著一條品綠色的長披帛,梳著飛天發髻,發髻上綴著瓔珞珠釵,看起來高貴大氣,雍容典雅。
可是仔細一看仍能看出那精致的妝容下是難掩的憔悴,腳步也是虛浮的,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月弄寒看了慕蓂牙一眼,見秦青清沒來,便問道:“清兒呢?”
侍女如實道:“秦夫人昨日受了些風寒,發了一夜的燒,現在還在床上躺著起不來,大夫去瞧過她了,給她開了藥,囑咐她要好生靜養兩日。”
月弄寒嗯了一聲,也不再多問,便攜著慕蓂牙出去了。
兩人剛走出月王府邸,便見街道儘頭有兩頂轎子迎麵而來,轎子兩側各跟著六名慕家的家奴,慕蓂牙看著那兩頂越行越近的轎子,嬌俏的臉上滾下了兩行淚珠。
後麵那頂轎子先停了下來,慕家家主慕茗從裡麵走了出來,來到了月弄寒麵前,兩人互相見了禮,前麵那頂轎子才穩穩地停在了府邸門口。
月弄寒領著慕蓂牙走到了轎前,行了一個禮,恭敬有禮道:“母親。”
“嗯。”裡麵傳來了一個淡淡的嗓音。
月弄寒道:“母親要來,怎麼不派人通知孩兒一聲,孩兒好吩咐人前去迎接。”
“想你了,來看看你,沒什麼好迎接的。”
轎內的女子繼續說道,聲音甚是柔和。
“還請母親下轎。”
月弄寒接過仆從遞過來的轎凳,放在了轎前,並伸出了手,隻見轎內伸出一隻纖纖素手,搭在了他的手上,緊接著,轎簾拉開,一個婦人從裡麵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雖然已不再年輕,卻有一種年輕女子沒有的成熟風韻,尤其是那一雙風情萬種的眼睛,就像一壺陳年佳釀,讓人不知不覺間沉醉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