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惜惟說道:“此事還不急,你才剛回來沒幾天,便貿貿然去跟他說這些,他可能會生出其他的想法來,然後想辦法留人,況且這件事也不該你去說,雖說你是無啟族的族長,可你上麵還有你的四爺爺,我又是你的夫君,作為一國之君,便沒有讓自己王後的族人落在彆人手中的道理,這件事要去跟他說的話,自然也是我和你四爺爺去,說的時間也得恰到好處才是,我想的是在我們大婚的時候跟他提這些比較恰當。”
淩汐池沉吟了一下,覺得他說得在理,便也不執著了,那邊非煙非霧正領著侍女在收拾東西,蕭惜惟看了一眼,問她:“這次我們大概去四五天,你有沒有什麼特彆想帶的。”
淩汐池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邪血劍,眼中的期待不言而喻。
蕭惜惟一見她那充滿感情的眼神,心中一軟,走過去將邪血劍取了下來,遞給了非煙,說道:“把這個也帶上吧。”
非煙連忙找了個劍匣將邪血劍裝了進去。
蕭惜惟又將她拉到了妝台前,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她。
淩汐池接過打開一看,裡麵正是一些她在雲隱王宮時帶過的東西,其中還包括了師父傳給她的那串靈山血珀。
血珀依舊晶瑩欲滴,鮮亮如血,每一顆珠子都發出璀璨著光芒。
淩汐池將珠串拿了起來,不知是否是錯覺,她隻覺血珀珠在靠近蕭惜惟的時候,光芒更為耀眼了一些,還有絲絲靈氣縈繞出來,像是要淨化什麼一樣。
她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師父的話,這串血珀珠乃是仙霄宮的鎮宮之寶,具有強大的辟邪化煞的能量,是當初她的師父傳給她的。
淩汐池又想到,當初葉伏筠為了掩蓋自己依然存活於世的秘密,方便召集三教九流中的能人異士來幫她參破輪回的最終奧妙,不惜殺了每一任的仙霄宮宮主自己取而代之,那這串血珀很有可能是葉伏筠傳給她的。
葉伏筠雖然修成了輪回之花,但是卻從來沒有參悟輪回的奧義,又被鳳鸞箭所傷,所以輪回之花隻能讓她不死,卻不能讓她不老,更不能讓她不再走火入魔。
根據十觀所說,葉伏筠曾在六十多年前,化名成大魔頭無終老人出世,憑借著從輪回之花中化出的魔功神魔引大殺四方,引得江湖中腥風血雨,武林中人人自危。
為了阻止她繼續為禍武林,還是當初藏楓山莊的莊主站了出來,算起來,那人應該是蕭惜惟的爺爺,他帶領著各門派的掌門在蒼梧山與她大戰了七天七夜,最終來了個兩敗俱傷,無數英傑喋血蒼梧山,而葉伏筠則逃回了仙霄宮。
之後,上清引便出現在了仙霄宮中,還被當時身在仙霄宮的十觀看到了,之後十觀察覺了葉伏筠的身份,逃離了仙霄宮,再往後的四十多年,在無啟族出事之前,葉伏筠當真再沒有發狂過,武林中也再沒有出什麼萬惡不赦的魔頭,她也算是安靜了許多年。
直到她的師父仙霞師太帶著靈山血珀離開了仙霄宮去了血域魔潭,之後便再未回去,葉伏筠那嗜殺的魔性又再一次出來了,在血域魔潭的時候,葉伏筠也對她和姐姐暗示過,上清引根本對神魔引無用,莫非,靈山血珀配合上清引才是真正可以壓製她身上的魔性的東西?
見她愣愣地看著手中的血珀,蕭惜惟說道:“這些都是你用過的東西,這些年我一直帶在身邊。”
淩汐池抬眸望向了他,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她的手故意一鬆,靈山血珀瞬間在她的手上滑落。
蕭惜惟一把抓住了它,入手的那一刻,血珀散發出的光芒更加的璀璨耀眼了。
他愣了一下,也察覺到了手中血珀的變化,還有一種極為陌生的能量透過他的掌心傳遞到了他的體內,他的眼神瞬間沉了下來。
淩汐池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抬眸定定地看著他依舊溫和的臉龐,仿佛想要透過那溫和的表麵看出什麼,看看在那裡是否有越來越抑製不住的魔性。
靈山血珀有辟魔的能量,光芒越璀璨,便說明魔性越重。
而此時此刻他臉上那溫情的麵紗,是不是在他接近她的時候刻意戴上的,是他拚儘全力才能維持的,卻依舊會在不經意間露出惡魔的獠牙,正如那天晚上他對待冰冽的時候,他讓她不準修煉武功的時候,以及他對待聞人瑟和秦青清時那不經意暴露出來的殺意。
凜冽刺骨,鋒芒畢露。
那麼她不在他眼前的時候,他是什麼樣子?
比如他下令斬殺那些戰俘的時候,又比如,他下令屠城的時候?
她心中開始無比的擔心。
好一會兒,蕭惜惟捏著血珀珠遞到了她的麵前,說道:“小心一點。”
淩汐池回過神來,伸手接過了血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