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汐池讓非煙將茶一一放在了雪原五豹麵前,說道:“好好好,算是我的錯好啦,這是我的茶園出來的茶,是我和師傅們研製出的新品種,用名品春蘭窨出來了,總共就得了那麼幾兩,外麵可喝不著,今日就用這茶給幾位前輩賠禮道歉如何?”
這是她嘗試著做出來的那款名叫探野的花茶,本來是放在茶坊裡的,誰知她從暖池山莊回來後,竟然得知冰冽特意吩咐人將這茶葉給她送過來了,連帶著還有其他幾款茶,今日她便帶了出來。
雪原五豹自然順著她話裡的台階下了,紛紛掀開了茶杯,一股馥鬱的茶香頓時飄了出來,還帶著一股蘭花特有的清冽幽香。
幾人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讚歎:“好香的茶,果然是千金難得的極品。”
淩汐池笑了笑,又吩咐非霧將茶罐送到了月弄寒麵前,說道:“這些年無啟族多承月王陛下照拂,這份恩情,我們無啟族哪怕窮儘四海奇珍亦是無以為報,隻能以這茶聊表謝意,小小茶葉,不成敬意,還望陛下笑納。”
月弄寒愣了一下,隨即吩咐人接過,說道:“王後言重了。”
這時沈桑辰、穆蘇、唐博也回到了看台上,眼看著看台上還剩了一個空位,月弄寒掃視了場下一眼,問道:“月將軍呢?”
淩汐池看了過去,發現身為寒月國五虎將之首的月蒼竹居然沒有回來。
沈桑辰回道:“月大哥說等下上場比賽的有一個他的親衛,那人是這一次才隨軍出來的,跟著幾位前輩練了幾日,第一次遇上這麼大的場麵,未免失儀,他有幾句話要囑咐一下,等比賽開始了他就回來。”
月弄寒沒有說話,反倒是謝虛頤笑道:“蒼竹兄還是這個性子,事事都要操點心,又體恤下屬,生怕自己手下的人出了什麼差池,殊不知,他這麼護著,那些人可要如何才能長大呀。”
月弄寒道:“這你倒是說對了,蒼竹從小便是這麼個性子,比不得你,是個操心的命。”
正說著,便見月蒼竹從台下走了上來,落了座後,謝虛頤湊上去問他:“究竟是什麼下屬,這麼得你的青眼,竟費心費神的親自指導他。”
月蒼竹笑了笑,並沒有打算回他的話。
一陣激越的鑼鼓聲傳來,兩國的球員再一次入場。
雙方都換了球員,淩汐池一一看去,比之上半場的,這下半場上場的明顯更精銳一些。
由此可見,之前的比賽,兩國之間都不約而同地選擇試探了一下對方的實力,卻將真正厲害的人都放在了這下半場。
看來這下半場才是一場真正的龍爭虎鬥。
這時,寒月陣營中有一人吸引了她的目光,那人長得並不算高大,身量甚至有些纖細,在一群高大的男兒中間十分顯眼,一頭長長的黑發束在了腦後,被編成了數十條辮子,額頭上依舊是一條大紅色的抹額,抹額的帶子與腦後的辮子綁在了一起,映襯著那黑黑的麵容,如杏核一般的眼睛,有一種說不出的英姿颯爽。
他的麵容雖是黑黑的,可在那貼身的蹴鞠服下,那隱約露出來的脖頸,卻是如雪一般的白。
淩汐池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這是一個女人。
當今的天水並不排斥女兵,女人和男人一樣,隻要有本事,都可以參軍,是以五國之中女將都不少,她們能騎善射,和男人一樣可以保家衛國,所以軍營裡邊有女兵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可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將,會被雪原五豹看中,上了這蹴鞠場比賽呢?
又為何要故意將自己的臉塗成黑色?
淩汐池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這一看,她看出了一些端倪。
那人的麵容很快同記憶中的一個人重疊在了一起。
她的心中一凜,是她,月淺畫,月蒼竹的妹妹。
月淺畫竟也來了這景陵城?
思及昨日葉嵐傾對她說的話,月弄寒有意要將月淺畫許配給葉隨風,今日月淺畫又出現在了這蹴鞠場上,莫非月弄寒他是想要借著這場比賽,在眾人麵前將這件事定下來?
作為君主,為自己的臣子賜婚,對於任何為人臣者來講,都是一種榮耀的象征,同樣,這也是一種無法拒絕的榮耀,否則便是挑戰君王的權威。
這種情況下,如果他為葉隨風賜婚,葉隨風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拒絕的。
淩汐池心中有些慌,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月弄寒,見他仍是一臉平靜地看著場下,仿佛並不知道場下的人是月淺畫,同樣,月蒼竹的神態也十分平和,仿佛他的妹妹隻是簡單的參加了一場比賽。
她又看了一眼葉隨風,見他的神色也沒有什麼異樣,她冷靜了下來,決定先看看他們到底想要乾什麼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