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Nueng阿姨，你去哪裡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應該回家了。”
我看了看時間，微皺了下眉頭。
“現在都快九點了。”
“我一直在市場等你，但是你沒來。你打扮的比平時還漂亮，你去哪裡了？和誰一起去，請告訴我。”
A-Nueng是前幾天作為肖像畫客戶的一個學生。她現在問我那麼多問題的樣子，就好像是我老板一樣。天啊，就連我的祖母也沒有那麼打擾我的個人生活。
現在她不能那麼做了，因為我跑路了。
“我不會告訴你的，沒有什麼是你需要知道的。”
“還有能不能彆再叫我Nueng阿姨，我們什麼時候熟到可以讓你那麼稱呼我了？”
“在你給我畫肖像畫的時候。”
她向我微笑的時候，會露出自己的皺紋。估計以為那麼做我就會愛上她一樣，我是不可能讓我的表情表現出來的，絕不會讓她的微笑影響到我。
“你的意思是我必須和每個客戶都保持密切聯係嗎？”
我選擇用“我”來稱呼自己，因為沒想到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合適的，稱呼自己“阿姨”可能會給她留下我們真的很親密的印象，這不是我願意發生的事情。
“你還是回家吧，這麼晚呆在外麵不安全。”
“那就告訴我你去哪了，如果你告訴我，我馬上就回家。”
“嘿。”
我對那個無禮要求答案的女孩喊叫起來，但我意識她全然不在乎，又露出燦爛笑容的時候，我歎了口氣。
“你覺得我很煩人，是嘛？我從你臉上看出來了。”
我不停地轉來轉去，試圖讓我的臉看起來可愛一點。
“你臉上通常沒有表情，我喜歡你生氣的時候。”
“你能彆煩我了嗎？”我問她，她搖頭拒絕。
“我不能，畢竟，你是我的幸福。”
“哈？”
“你就是那個人。”女孩眨了眨眼睛，然後說道：“當我在你身邊的時候，我能感覺到那種能量。”
“哈？”
當她衝著我全力擁抱過來的時候，我跳了起來，試圖把她推開。結果適得其反，她緊緊地抱著我，怎麼都不撒手。
“你是喝酒了嘛？你身上有酒精的味道，是什麼慶祝活動嗎？”
“沒什麼慶祝活動，就是有人請我喝了一杯，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真是太粘人了。”
“哇，你竟然生氣了，能讓你生氣我真開心。你臉上的表情寫著呢，以前我都判斷不了，因為你總是麵無表情的。”
“你為什麼那麼喜歡找我一起玩？”
“因為我愛你。”
這個坦白我已經聽過一百遍了，我疲憊地歎了口氣，放棄了抵抗，就隨便讓她抱著我。
“你還小，那麼快就愛上一個人不是什麼好主意。而且你那麼大聲說這些，不覺得丟人嗎？”
“跟你表白我不覺得丟人啊，我一直想跟你多表達我對你的愛意，壓抑自己的感情是不好的，阿姨。”
“所以你就把你的感情發泄在我身上了？”
“你也可以發泄在我身上啊，生氣的時候也可以對我大喊大叫，這多奇妙啊？”
我眉頭皺得更深了，怎麼會有這種女孩子，誰會喜歡彆人生氣的時候。
“那我從現在開始不生你的氣了。”
“那這樣更好了，這樣你就會對我微笑了。”
“哈？你的意思是我做什麼你都要利用？”
“是啊，我想接受你的一切。”
我驚呆了，下巴差點掉到了地上。女孩看著我，臉上依舊掛著微笑。我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自己臉燙燙的……
“你現在還是快點回家吧，外麵又熱又潮濕的，我也想快點洗個澡睡覺了。”
“你先告訴我你到底去哪了？”
“有個約會。”
“哇！你跟誰約會了，男人還是女人？”
“無可奉告。”
“你到底和誰約會去了？”
現在輪到女孩皺眉了，而且她終於放開了我。
“隻是一次約會的話，我允許。”
“我不需要你的許可，你對我有什麼權力”
“你未來女朋友的權力。”
我惱怒地笑了笑，揮手示意她快點離開。
“你回家吧。”
“好吧，就當我得到了答案，雖然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她後退了一步，漫不經心地甩了甩自己手上薄薄的錢包，準備離開。
“阿姨。”她又轉身叫住我。
“又乾嘛？”我用疲憊的語氣回答，我現在隻想快點回到我的房間。然而，她接下來問的問題讓我忍不住發笑。
“那個人值得和你約會嗎？”
“還好吧，醫生也不是一個糟糕的選擇。”
“即使是醫生，評分也不高呢，那這個人不值得，耶！”
“耶？哈？”
“因為我也可以啊。”
當她真的離開，我又不禁擔心起來，目光一直跟著她。最後，我還是謹慎地跟著她回家，確保這孩子的安全。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那麼做了…
自從我們認識之後，A-Nueng 就對我很感興趣。每天放學後都會過來，下午六點才離開。有幾天，我會跟著她回家，想知道她住在哪裡，在做些什麼。幾周以來，這種情況一直存在。
我不喜歡表達自己的感受，隻是微笑著。能讓我表露一點的，隻有那個女孩，哪怕是出於惱怒，對著她大喊大叫，這也是我從未對任何人做過的事情。當然，除了我的祖母。
就這樣，我也從未發現A-Nueng心情不好。她喜歡和我開玩笑，最後總會說:“啊，對不起。但當Nueng阿姨生氣時，看起來更像一個普通人。”
如果我這樣罵彆人，他們肯定會疏遠我。我生氣的時候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生畏的氣息，所以我都儘量避免這樣。但這個女孩好像並不在乎一般，接受了我生氣的模樣，就像海綿吸水一樣。
後來，我躲在A-Nueng家附近的街角，和她上了同一輛公交車，跟著她來到離我家不遠的地方。我注意到這個女孩站在自己家門口，猶豫了下要不要進去，還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了內心的恐懼。她打開了那扇門，仿佛那扇門的背後有惡魔一般。
那個房子裡到底有什麼東西讓她如此害怕？
不！我不想知道，這又不關我的事。她平安無事地到家才是我所需要的。我不想要介入的問題，感受不屬於我的不必要壓力。
錢才是我現在最應該關心的問題，我的房租快要到期了，但是手上的錢不夠繳納的。現在的人都通過手機APP拍照讓自己看起來更美，就不再需要藝術專家了。所以我的收入也在減少，最後我不得不使用我最後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