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們在,孟開河的生命絕對不會有危險——當初春慕雪送孟開河去治療,也隻是在魔法醫院找到了一個三階的生命係魔法師。
“我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中年複雜的看了孟開河一眼:“但孟老師,現在你身上肩負著你想象不到的重量,或許你能改變一切,改變這個世界,改變魔法師們對於麻瓜的看法。”
孟開河眼神一開始沒有變化。
他對改變這個世界沒什麼興趣,這是一個冰冷、殘忍的魔法世界。
但當聽到最後一句,孟開河頹然的雙眼忽然亮了一下。
“改變魔法師們對於麻瓜的看法?”孟開河皺眉道:“麻瓜生來就是注定弱小的,怎麼改變?”
他努力過,抗爭過。
一度以為自己成功了。
但最終依舊難逃命運,隻是多了一個“曇花一現”的笑談。
“或許,是我們之前誤會了什麼。”中年緩緩道:“或許,麻瓜也在適應這個世界。如果我和老宋猜測的正確,也許我們與異獸和平共存的關鍵不在於魔法師,而在於數量龐大的麻瓜。”
“和異獸和平共存……麻瓜……”孟開河眨巴眨巴眼:“好,聽你的。”
他走向那一根魔杖。
那是高貴的魔法師才能觸碰的魔杖。
那是麻瓜不能觸碰之物。
他曾經在即將被獸王殺死的時候冒險觸碰過,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次的疼痛。
忽然。
“等等……”
一隻手拉住了孟開河,是春慕雪。
“沒事,我去摸一下,又不是第一次了。”孟開河笑了笑。
“可是會疼啊……”春慕雪兩眼發紅。
“疼沒什麼,我早就習慣了。練武的時候,比這還疼呢。”孟開河轉頭看向那一根魔杖,笑了笑:“改變對麻瓜的看法……這才是我真正想要做的。”
他眼中忽然有火焰燃燒!
春慕雪一時間愣住了,她看著眼前這個頹然的青年,仿佛對方又變成了自己記憶中,那個在賽場上鋒芒畢露的少年!
“好了,我一會兒就好。”孟開河揉了揉春慕雪的腦袋,轉身走向魔杖。
春慕雪一時間被那手掌挼搓的溫暖弄得待在原地。
眼見孟開河走去,春慕雪沒在阻攔,而是重重點頭:“嗯,小心。”
她知道,自己攔不住。
而且她也不想阻攔。
孟開河心中的鬱結,她這段時間親眼目睹。
當初那個意氣風發、震驚全國的少年變成如今這個模樣,原因無非就是兩個字——麻瓜。
沒有魔法天賦,注定了隻能是躲在魔法師身後的普通人。
孟開河承受的壓力,承受的屈辱,承受的不甘和失落,是她當年以孟開河為偶像的時候都不能及的。
這是孟開河的希望,就如當初孟開河帶給她的希望。
“呼。”
走到魔杖前,孟開河深呼口氣,隨即一把抓住!
下一刻。
“轟!”
魔杖上的魔力微微震動,湧入孟開河身軀,隻刹那,孟開河的右手血肉消融,連帶著小臂都幾乎消失!
孟開河表情痛苦,連忙鬆開,幾乎是同時,身後一眾生命係魔法師舉起魔杖。
但。
“等等!”中年抬手,止住那些要救治的魔法師。
“怎麼了……快救治我啊……很疼的……”孟開河表情痛苦,五官猙獰,捂著血肉消失大半的小臂痛苦喊道。
鮮血流淌。
春慕雪也急了:“快點啊,你們快點治療啊!”
“等等,等等,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彆急……”中年卻抬著手,一邊心不在焉的安慰著痛苦不已的孟開河,一邊瞪大雙眼死死盯著孟開河的消融血肉的小臂。
足足過了五秒,中年才點頭道:“好了,救治。”
早已做好準備的一眾生命係魔法師釋放魔法,潔白溫暖的白光傾灑開來,輕柔的滋潤著孟開河的血肉。
“嗡!”
穴肉蠕動,孟開河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再次恢複,隻是幾秒鐘便恢複了原狀。
雖然隻是十幾秒的時間,但那股被生生消融血肉的痛苦讓孟開河漲紅了臉,大口喘息,渾身上下都是冷汗。
“你剛才乾什麼,你為什麼攔著他們不讓救治!”春慕雪心疼的扶著孟開河:“你……”
但中年卻視若無睹,隻是說道:“有意思,有意思……”
“孟老師,辛苦了,先把這個吃了。”老宋給孟開河一瓶藥劑:“補血。”
孟開河喝下那瓶藥劑,蒼白的臉色這才紅潤了一些。
“老師,我好像明白了。”中年轉頭看向老宋。
老宋笑眯眯道:“發現了?”
“嗯,發現了。”中年抓住孟開河剛剛恢複的手臂,指著上麵的血肉說道:“你看,之前他觸碰四階魔杖,整個小臂都被消融。”
剛剛恢複的皮膚白皙透明,宛若嬰兒一般,很好辨認。
“但就在他剛才觸碰的時候,這小子的整個小臂,沒有被完全消融。”
中年指著那白皙皮膚上一條細微到幾乎不可見的痕跡說道。
那一條痕跡,同樣是新生的皮膚,但卻已經微微發黃,顯然是恢複之後又經曆了風吹日曬,有些粗糙了。
那是一周前新生的皮膚。
介於老皮膚,以及孟開河剛剛恢複的新生皮膚之間,非常細微,幾乎不可見,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到。
老宋點點頭:“然後呢?”
“這說明,這小子身體的強度比上次更強了!他對魔法的抗性更加強大了!”中年眼神愈發激動,抓著孟開河的雙手都在顫抖。
“怎麼會這樣……”中年看向孟開河:“你這短短的一段時間,難道體內武學精進了?”
孟開河歎了口氣:“自從感受到魔法的強大之後,三年未曾再努力鍛煉,未有半點精進。全是在吃老本。”
“可你的身體強度的確比上次強大了……這樣你再抓一次試試。”中年期待道。
春慕雪連忙心疼道:“這會很疼的。”
“沒事。”孟開河深呼口氣,再次伸手抓向魔杖。
“等等。”中年忽然止住孟開河,隨即從懷裡掏出記號筆,在孟開河剛剛恢複的白嫩皮膚上劃了一道細線,從手指一路劃到小臂。
“好了,可以了。”中年點點頭。
孟開河伸手抓去。
隻刹那。
“嗡!”
魔杖內的魔力再次奔湧,孟開河的右手再次開始消融,血肉瞬間在魔力的衝擊下乾枯消失,露出白骨。
“啊!!”
孟開河再次發出慘烈的哀嚎,捂著胳膊痛苦不已。
但中年還是抬起手臂,示意那些生命係魔法師先不要釋放治療魔法,雙眼死死的盯著孟開河的斷臂。
足足過了五六秒鐘。
“好了。治療。”中年放下手臂。
早已做好準備的一眾生命係魔法師釋放魔法,潔白溫暖的白光傾灑開來,輕柔的滋潤著孟開河的血肉。
“嗡!”
穴肉蠕動,孟開河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再次恢複,隻是幾秒鐘便恢複了原狀。
整個過程又是十幾秒的時間,但那股被生生消融血肉的痛苦讓孟開河還是漲紅了臉,大口喘息,渾身上下都是冷汗。
中年卻沒有關心一句,而是直接抓著孟開河剛剛複原的手臂看去。
隻見一小節細線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