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爸那種,更斯文儒雅的內斂,而是很直觀的好看。
沒等徐靖航說話,宋魚就咳了一聲:
“你想吃的烤魚已經端上來了,快點吃,一會兒就涼了。”
周鬆媛看她媽真的要惱了,才乖乖的不再胡鬨。
平日裡她媽很溫柔,也很好說話,但是真正發起火來也是很嚇人的。
一頓飯吃的還算愉快。
吃過飯,幾個人出來,周鬆媛要去那邊排隊買奶茶。
宋魚挑了一處長椅坐下:
“你們過去買吧,我就坐在這裡等你們。”
“你要喝什麼嗎?”
問她的不是周鬆媛,而是年輕的徐小律師。
宋魚拒絕:“不用了,我平日裡也不怎麼喝這些。”
她目送著他們兩個人走遠。
原本噙著的笑意也慢慢淡下來,她低下頭,又拿出手機。
想翻看什麼,但是又什麼都沒看,也沒必要看。
宋魚最近經常發呆。
但是她掩飾的很好,周鬆媛沒有發現,就連小心翼翼彌補歉意的周霽都沒察覺。
他或許隻是以為她還在介懷之前的事情。
麵前傳來腳步聲,有人停在她身前。
宋魚抬起眼,年輕男生站在她麵前,高大的身影幾乎擋住了大半光源。
“你怎麼回來了?”
“沒看到什麼想喝的。”
徐靖航坐到她身邊,沒再繼續往下接話。
宋魚也沒有講話。
商業中心的人流來來往往。
好一會兒,她才開口:
“你是在等我說些什麼嗎?特意回來。”
徐靖航道:“那您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他們就好像是在猜謎語一樣。
不過繞著圈詢問對方話裡的意思,也比蒙在鼓裡當傻子要好。
宋魚有點想笑,也真的笑了。
“謝謝你之前的建議,”她平靜的說,“我拿到了想要的。”
懶得再去用什麼“我的朋友”去做掩飾。
她在驚慌無措之下會找借口,現在塵埃落定,反而不想那麼累。
“然後…我在等一個結果。”
身邊比她年齡小很多的男生偏頭看了看她。
那張清俊的,格外出色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她不僅想,他對每一個委托人都這樣吧?
擺出任何同情,憐憫,或者類似的神情都會讓人說不出口。
可偏偏他沒有表情。
“你等到的結果,希望是你想要的。”
徐靖航道。
宋魚想了想:“這可不好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到的到底是什麼。”
她突然換了話題:
“你這個年齡,有過關係很親近,或者說,很了解的人嗎?”
年輕男生伸長腿,哪怕是這麼隨意的動作,也透著懶倦。
“您指的是什麼?”
他故作不解,不過很快就沒賣關子:
“如果指的是對象的話,我沒有。如果是親人,我的家庭情況您也知道。”
父母早逝,小山村連個遺產都不值幾分錢。也沒親戚願意接手撫養,全靠各種資助才能走到現在。
徐靖航的前頭十年,是在放下尊嚴,死皮賴臉的求各種資助中度過。
後頭的十年,他的資助人隻寫了一個人的名字,年年歲歲都如此。
那個人就坐在他身邊。
“抱歉。”
宋魚道了聲歉,不過並沒有結束剛才的話題:
“我和我丈夫認識二十多年,結婚...也有個十幾年吧,這真的是很久的日子。”
“很久,很久。這中間我們也應付過難纏的領導,送走過雙方的父母,在本市站穩腳跟,還有了女兒。”
徐靖航安靜的聽著。
少年夫妻,現在的生疏是真的,以前的感情也是真的。
發誓要在本市成家立業是真,漸行漸遠似乎也是一種真。
宋魚露出回憶的神情,不過很快就收斂了:
“我和自己做了一個賭約,賭的是我對我丈夫的了解。我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
遠遠地看著媛媛跑過來。
宋魚站起身。
她輕輕說。
“如果賭輸了,那不會再有什麼後續。”
“而如果。”
“如果我賭贏了,”她轉過身,對著徐小律師笑了笑,“可能到時候...”
“就需要成為你的委托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哪一個結果。
儘管這也並不由她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