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女士,您還有空聽我說我見過的狗血案例嗎?”
她愣了一下,又忍不住笑起來。
“好啊,”宋魚道,“你說吧。”
其實也未必是想聽到什麼八卦,隻是需要一點勇氣。
宋魚想,在絕對不可能有人支持她的時候,從年輕人
身上汲取一點點銳氣。
他們聊了挺久。
聽到“某人好不容易和外遇對象修成正果結果被對方反手舉報丟掉職位”後,宋魚沒忍住笑了一聲。
“你終於笑了。”
“什麼?”
宋魚下意識應了聲,就聽到他說:
“做出選擇很難,不論結果怎麼樣,都希望您能開心一些。”
開心一些。
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會有的祝願,卻不是四十歲會有的。
可她竟然覺得有點道理。
“我會的,”她沉默片刻,認真道,“謝謝你。”
隻要不涉及到於菱,日子縫縫補補似乎也還能過。
等到周末,周鬆媛放假回家,他們一家三口還去露營。
宋魚笑著和女兒說話,也不再和周霽爭吵。
有上次直白的威脅在這兒,周霽也不再做出半夜出去接電話這種荒唐事。
她隻是在心裡默默數著,計算著。
中途宋魚也抽出時間,去了一趟周霽的公司。
她很少去,公司不少人都不認識她,不過多招呼了一些人,也混了眼熟。
周霽對她來公司的行為不太讚同,但也沒說什麼。
他怕刺激到宋魚,就像是曾經的宋魚怕看到他刪掉的聊天記錄一樣。
周霽隻能委婉的說:
“最近我也有很多工作要忙,今年還要多攢錢,你之前還說給女兒攢買房錢...”
宋魚點點頭,表示體貼:
“我隻是擔心你忙的顧不上吃飯,去給你送你吃完的保健品,應該不影響你吧?”
周霽無奈:“小魚,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必這樣...”
宋魚心平氣和:“這樣啊,那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他們於是不再交流這個問題,彼此之間都足夠默契,留下爭吵的餘地。
至親至疏,不過如此。
宋魚表現的很自然,不惱怒,也不生氣。
她的情緒都在那場漫長的低燒之中耗儘,隻剩下平靜的等待。
宋魚並沒有等多久。
某天深夜,周霽第一次沒有回家,也沒有給任何留言。
她在客廳等他,打他的電話,沒有人接。
宋魚安安靜靜的等著,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打電話。
淩晨兩點,她的丈夫終於接通。
他沒有說話,宋魚也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
好半晌,周霽才疲憊道:“我現在在醫院。”
哦,這倒是沒想到。
年輕人,果然對自己下得了狠手。
宋魚想。
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麼風涼話,隻是道:“我能來嗎?”
周霽沉默。
他不太想讓宋魚過來,儘管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超過預計。
電話那頭似乎有些嘈雜,有人在說什麼。
周霽靜默片刻,才報出地址。
宋魚簡單道:“好,我這就過來。()”
淩晨兩點半。
她穿上風衣,對著鏡子洗掉困意,出神片刻。
鏡子裡的女人疲憊,冷漠,眼角有著去不掉的細紋。
哪怕養尊處優,保養的再好,用再貴的護膚品,也不再年輕。
一個年輕的理想型女神,和一個普通的,互相扶持的妻子。
宋魚趕到醫院,在病房外看到周霽。
大概是這段時間精神壓力一直很大,周霽顯得格外疲憊,胡茬都沒刮。
一貫溫和儒雅的模樣,也顯得有幾分頹廢。
她有輕度抑鬱,控製不住情緒,發高燒死活不肯來醫院。▄()_[(()”
見到宋魚,周霽疲憊的解釋道:
“燒的迷迷糊糊給我打電話哭,我找到人送過來,醫生說差點就要出人命...”
他的語氣裡也帶著深深的後怕。
沒人願意擔上一條人命,何況是因為他的拒絕。
周霽抹了把臉,難得有幾分消沉和狼狽,連自己的妻子都不敢看。
宋魚坐到他旁邊。
她沉默了更久,很久很久很久。
然後她突然開口:“我們搬家吧。”
周霽愣住:“什…什麼?”
“搬家,離開這裡,你之前不是也說想去H市嗎,那邊更適合你發展,媛媛也挺喜歡那座城市。”
“可能跳槽不太容易,不過也不是做不到。我們也積累了足夠多的財產,早日退休也沒差,以後…”
“小魚。”
周霽用嘶啞的聲音,打斷她的話。
他好半晌都沒說話,在一陣窒息的沉默中。
周霽才道:“搬家哪有那麼容易。”
“是沒有那麼容易,但是,你到底是舍不下事業。”
“還是舍不得她?”!
() 風十一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