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冉愣了一下,乖順地依照她的話伸出雙手,高舉過頭頂。
“你被逮捕了!”江夏大聲說,一隻手做了個抬起槍口的動作,“接老妖編編通知,你將被押解至編輯部,在完成......”她低頭看了眼編輯老妖發來的短信,“......月末截稿的科幻短篇之前不得離開小黑屋。”
謝冉輕輕眨眼,接著笑起來:“這是老妖發明的新型催稿方式?”
“你被禁止發言!”江夏大聲下令,威脅似的對他比劃了一下槍口。
“好。”
他笑著伸出雙手遞給她:“你帶我走。”
江夏假裝摸出手銬在他的手腕上繞了一圈,再“哢”一聲把手銬扣上了。暹羅貓歪著頭蹲在窗台上,茫然地看著這兩個人玩幼稚的警匪遊戲,半是疑惑地“喵”了一句。
“我去換件衣服。”謝冉說,“你進屋等我一會兒,我去煮杯熱咖啡給你。”
冬天穿襪子踩木地板會冷,江夏在玄關處換下運動鞋後,謝冉遞給她一雙毛絨拖鞋。拖鞋是男生的尺碼,江夏踩著拖鞋走到廚房裡,就像小朋友穿大人鞋子,謝冉回頭看見她走路就笑。
“不許笑!”江夏大聲,“你被禁止發笑!”
“好。”謝冉笑著點頭,撞到江夏的眼神以後又繃住下頜,很努力地憋笑。
江夏捧著熱咖啡坐在落地窗邊逗貓,謝冉進去臥室裡換出門的衣服。屋子裡安靜下來,隻有貓在毛衣上踩奶發出的呼嚕聲,還有窗外風吹梧桐葉的嘩嘩聲。
這是江夏第二次來謝冉住的地方。
冬天的出租屋和夏天沒什麼區彆,仍舊是空蕩蕩的沒什麼家具,地板上流淌著一泊寂靜的光影。江夏對著空曠的房間發呆,想象著謝冉就在這裡日複一日地寫作,深夜的時候星光跌落下來,落在他的發梢上,仿佛微微地閃光。
那麼多年來,他就在這裡孤獨地讀書、寫作、唱歌、發呆。過去的那些日子裡,他們打電話的時候,那些聲音就在這間空曠的屋子裡,寂靜地回響著。
她突然發覺自己其實並不了解這個人,那些有關他的過往和故事。
“走吧。”謝冉打著嗬欠推門出來。他換了件高領毛衣,外麵是厚厚的深色羽絨服,他的身形反而被襯得挺拔而修長,不過頭發還是有點亂,讓他看起來像是剛睡醒。
江夏挎著單肩包站起來,謝冉乖順地向她伸出雙手,她就扣住他的手腕押著他往前走。暹羅貓有些不解地歪頭“喵”了聲,盯著這兩個人繼續玩這種小朋友才愛玩的遊戲。
他們一起搭公交去了法租界附近的編輯部,一路上都是沙沙作響的梧桐樹。
謝冉在公交車上睡著了,倚靠在窗邊閉著眼睛。江夏看著被梧桐葉濾過的光影流淌在他的麵龐上,側臉的輪廓沾染著淡淡的金色的陽光。
心裡輕輕一動,出於一種莫名的情緒,她忽然伸手碰了碰他的睫毛。
他的睫毛輕顫一下,接著他睜開眼睛。
“到站了麼?”他迷迷糊糊地問。
“到了。”她立即說。
謝冉轉頭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