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上的拖把,裝模作樣拖了兩下地。
歪頭盯著連煋看,管她真失憶也好,假裝也罷,他都必須從她身上討回點東西,他當初被騙的不僅是五百萬,還有彆的東西,他那麼信任她,一心一意想和她出海。
滿心歡喜在碼頭等了一天一夜,一整晚打著手電,站在最顯眼的泊位邊上。後半夜下了小雨,他突然發起燒,也不敢到避風屋裡躲雨,生怕連煋開船來了會找不到他。
就那麼淋著雨,手電舉得很高,一直等,一直等,海麵上濃稠的黑被朝陽徹底瓦解。
太陽升起來了,連煋沒有來接他。
連煋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皺了皺鼻子,“你怎麼老是抽煙,上次見到你,你也抽煙了。”
“沒辦法了,記得和你說過吧,我以前被騙了五百萬。被騙那段時間特彆低落,行屍走肉一樣,就染上煙癮了。”
連煋靈機一動,神神秘秘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對他招手,示意他靠近過來看,“送你個寶貝,怎麼樣?”
她說話時,氣息撲在他側臉,喬紀年有些不自在,耳垂沒由來發熱,伸手拿過她的東西:一個金屬打火機,是地攤貨,都掉漆了。
“你哪來的這個?”他問道。
“我自己買的,就想著送給你。”
這是連煋打掃衛生時,在垃圾桶撿到。她身無分文,清理垃圾桶時,習慣性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撿回去用。
“乾嘛要送我,有什麼企圖?”喬紀年突然警惕。
“你怎麼老是揣測我,我是喜歡你才送你的,彆人我還不送呢。”她麵不改色道。
“喲,真新鮮,你居然這麼好心。”喬紀年嘴角笑出一顆白淨虎牙,他平時笑得吊兒郎當,露出這顆虎牙時,顯得清爽了許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還真有點怕又上了連煋的套,打火機塞回她口袋裡,“不要,我可不敢要。”
連煋急了,拉起他的手,強行把打火機放他手心,“我看你天天抽煙,才想著送你打火機的,收下,我一點兒心意。”
喬紀年還想推卻。
連煋板起臉,“你是不是看不起清潔工?”
他哭笑不得,“行行行,我收下行了吧,謝謝你的禮物,太珍貴了。”
連煋眉目舒展開,朝他攤開五指,抿著嘴,笑得羞澀,挺不好意思。
“乾嘛?”他警惕道。
連煋:“五美元,這打火機給你了。”
“不是說送我的嗎,怎麼還要錢?”喬紀年瞳光逐漸幽怨,“船上禁止倒賣東西,我叫保安了啊。”
“哪有,不是倒賣,打火機是我送你的,五美元是小費。”
連煋也擔心喬紀年會揪她辮子,旋即裝得一臉無所謂,“又不是強製讓你給,小費嘛,你想給就給,不想給就不給咯。”
“那我就不給了。”
“不給就不給嘛,我也沒有很想要。”她搶過拖把就想走。
“我也沒有很想要......”喬紀年語氣誇張地學她說話,拉住她,往口袋摸了摸,摸出十美元給她。
連煋接過錢,笑容藏不住,慢吞吞疊好,拉開保潔外套拉鏈,打開掛在脖子上的紅色福袋,把錢放進去。
“你用這個裝錢?”喬紀年皺眉問。
“對呀,我都沒錢買錢包,這個還是我室友送我的,我現在什麼都沒有。”
喬紀年心古怪地擰巴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