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淮在後方不露聲色道:“我辦公室有一個,就在書架上,自己去拿吧。”
連煋轉過身,尚未回話。喬紀年猛然起身,大步一邁,把望遠鏡掛在連煋脖子上,“給你了。”
“現在就給?”
“是啊,不過這可不是我不要的,是我送你的。”
連煋欣喜若狂,“你人也太好了吧,謝謝你,等我以後有錢了,送你一個更好的。”
怕喬紀年會反悔,連煋借著要打掃衛生的由頭,提著拖把就跑了。
日光甲板上,隻剩下兩個男人,氣氛驟然凝滯,有種微不可言的爭鋒相對。
喬紀年先開口,淡諷道:“不是說,以後她的生死都與你無關了嗎,怎麼還想送她望遠鏡?看到她這麼落魄,最開心的應該是你吧,怎麼,還是心疼了?”
“不知道你想說什麼。”
喬紀年垂眉,視線落在邵淮無名指的疤痕,“她當初到底為什麼要砍了你的手指?”
“和你有關係嗎?”聲音低涼如寒泉。
喬紀年雙手交疊,慵懶墊在腦後,遙視對麵的白色沙灘,“該不會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吧?”
實際上,喬紀年也不知道連煋為什麼會砍了邵淮的無名指。
剛開始,邵淮藏著掖著,自己去了醫院,隻讓助理跟著。有人看到他在醫院,問他出了什麼事,他也遮遮掩掩,隻說不小心出了點意外。
直到兩天後,邵淮的父母去報警,要起訴連煋,事情鬨大了,大家才知道連煋砍了邵淮的手指。
連煋被警察帶走做筆錄,她也承認了,支支吾吾,隻說是鬨著玩,不小心才切到的。最後,邵淮出具了諒解書,此事才不了了之。
喬紀年又用老話術咄咄逼人,扭頭看著邵淮。
“如果我是你,肯定恨死她了,她對你乾的那些事就不是人乾的。你要是還原諒她,我真看不起你,為了這麼一個毒婦,值得嗎?”
邵淮聽得煩躁,自從撿到連煋後,喬紀年每天都在他耳邊洗腦,控訴連煋的罪責,話術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
連煋這個毒婦,沒人會原諒她;你如果還給她機會,簡直太賤了;人起碼有點自尊心,邵淮,彆讓我看不起你;連煋這種人就是天生孽障,油鹽不進,她改不了的......
但邵淮也發覺了。
喬紀年整日在他麵前唾罵連煋,口口聲聲說不會原諒她。卻在私底下,又是請連煋吃飯,又是送望遠鏡。
他都懷疑,喬紀年是不是存了什麼心思。
*
下午六點,燈山號準時起航離港,繼續南下在印度洋上航行。
接下來的四天,郵輪都會在公海上航行,第五天早上,才會在莫桑比克的伊尼亞卡港口停船。
船舶在海上航行,連煋就沒辦法賺拎包中介費了。
不過,她很快悄悄開展了一項新業務:在船上幫客人跑腿。
她的拎包服務群裡,已經有兩百多遊客了。
她在群裡發布信息:“新服務來了,有需要跑腿買東西的,可以隨時聯係我!一次跑腿費兩美元,哪一層甲板都可以,水果、飲料、日用品、衣服包包都可以,二十四小時在線服務哦。”
燈山號共有十三層甲板。
一到三層是員工宿舍區,除了員工區,往上第四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