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九叔教給許太平的那篇《吊古戰場書》。
而在這一行字書寫出來之後,一股帶著肅殺荒蕪之意的磅礴劍勢,陡然間從金鱗台上升騰而起。
“砰!”
這劍勢升騰起來的同時,那一行行劍氣所化的文字,轟然飛掠而起。
它們就好似一枚枚釘子,死死釘在了那三皇子操控的天光劍影之上。
那天光劍影的威勢,隨之虛弱了幾分。
“你小小青玄的無名劍訣,怎可能敵得過我源法天影劍!”
三皇子這一戰也是抱了必死的決心,所以在看到許太平出劍後,當即抬起雙手猛然朝天一抓,不顧一切地全力催動天影劍,全然不顧接下來會遭受何等嚴重的反噬。
旋即,金鱗台光影再次一暗,看台上眾人恍若置身黑夜。
與此相反的是,金鱗台上空的那一束束向台下射落的日光,變得更加刺眼。
“轟!”
隨著那三皇子禦劍用力向下一指,那團幾乎籠罩住金鱗台的天光劍影猛然向下一壓,壓得許太平的劍氣不停崩散。
直至那天光劍影距離許太平不過百丈時,才重新穩住。
就連嵌入天光劍影的那行文字,這時也出現了崩裂的跡象。
這一幕,看得玄雲武館眾人心驚不已。
不過金鱗台上的許太平,卻好似根本沒有察覺到一般,一手提劍一手解下腰間裝有龍膽酒的酒壺。
“咕隆、咕隆、咕隆……”
在仰頭喝了一大口沒有稀釋的龍膽酒後,眼神之中有了些許醉意的許太平,再一次抬手提劍,一邊揮劍書寫,一邊用他那稍顯沙啞的聲音朗聲吟誦道:
“降矣哉,終身夷狄;戰矣哉,暴骨沙礫。鳥無聲兮山寂寂,夜正長兮風淅淅。”
“魂魄結兮天沉沉,鬼神聚兮雲冪冪。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
幾乎是在他吟誦聲響起的同時,那一顆顆由劍氣所化的金色文字,帶著聲聲劍鳴之音破空飛掠而出。
與此同時,那股猛烈劍勢之中上古戰場肅殺荒蕪之氣,變得更加真實。
在場的眾人,仿佛真的置身在了那血腥荒涼絕望的上古戰場上一般。
“轟!”
而在接連兩行劍氣所化的金色文字飛出後,三皇子操控的那團天光劍影的劍勢,再一次被抵住,停止了下墜。
不過從那不停發出的“轟隆隆”碰撞聲中,以及那一行行金色文字不停出現的裂縫中,可以看出此時的許太平依舊不占上風。
“咕隆咕隆咕隆……”
這時,許太平忽然將剩下的龍膽酒一口飲了大半。
然後他用力一擦嘴,止住了腳步的踉蹌,高舉手中鏽跡已經掉落大半的鏽獅劍,一邊以劍代筆,奮筆疾書,一邊語調悲憤激昂地高聲吟誦道:
“蒼蒼蒸民,誰無父母?提攜捧負,畏其不壽。”
“誰無兄弟?如足如手。誰無夫婦?如賓如友。”
“生之何恩,殺之何咎?”
“其存其沒,家莫聞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