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靈月仙子所說。
踏海軍將士在這百年內,與那魔物至少交手了百次。
最後更是依靠著這百場大戰的經驗,尋到了克製那元主魔種之力的焚血戰意。
不過是三萬具凡骨的踏海軍,都能做到這一步,作為曾經這天地間一方神明的蓮瞳,難不成連三萬具凡骨也不如?
而就在許太平這般想著時,蓮瞳仿佛是在回應著許太平一般,讓留在許太平腦海之中的那道神魂印記,變得無比灼熱。
許太平不動聲色地微微勾起嘴角。
“無憂公子!”
“小子!”
就在這時,遺珠樓主與青瞳邪君等人,一同飛掠至許太平身前。
“小子,剛剛那老將軍劈開那玄晶屏障的一刀,究竟是怎麼回事?”
青瞳邪君,一馬當先來到了許太平跟前。
而遺珠樓主等人在聽到,青瞳邪君對許太平問出的這個問題後,一個個也都死死盯著許太平。
眾人之所以如此好奇。
那是因為在此之前,人族普通將士對於第十魔淵的魔種之力,幾乎沒有破解之法。
像是老將軍所破掉的那道玄晶屏障,眼下他們所知的破解之法,就隻有靠劍修跟強大修士的術法。
可問題是。
若第十魔淵真的大舉侵犯上清界,人族哪裡拿得出那麼多的強大劍修與之抗衡?
數十萬年來,人族用來抵禦魔族大軍的主力,一直都是沒有修行門檻的武夫!
許太平收起斷水刀,神情滿是敬意地看了眼一旁插著的旗杆,然後才向青瞳邪君解釋道:
“正如諸位前輩所見,踏海軍在這秘境之中與魔物抗爭的百年間。”
“尋到了諸多克製那魔物的辦法。”
“有些辦法你我隻怕敲碎了腦袋都想不到。”
“就比如說,方才冉老將軍,破掉那十淵元主魔種之力的那一刀。”
“他們並沒有用到什麼精妙招式或術法,僅僅隻是在看到同伴被魔物屠戮之時,本能地開始焚燒自身氣血與魔物拚命。”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他們之間的戰意,剛巧又融合在了一處。”
“一時間,氣血在‘煮沸’了戰意之後,竟是克製住那十淵魔主的魔種之力。”
許太平的解釋,聽得眾人愣在當場。
雲鶴真君深吸了一口氣。
隨後,他臉上滿是敬意地搖頭道:
“我們想著的是如何克製,戰勝,最終殺掉那頭魔物。”
“而對他們而言,所有的掙紮、反抗和鬥爭,僅僅隻是為了能夠迎來新的一天的晨曦。”
同樣滿臉敬意的遺珠樓主點了點頭,而後又一臉難以置信道:
“一百年啊,他們不但在這逆境之中與那魔物戰了一百年,而且還尋到了一件又一件克製之法,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青瞳邪君聞言,卻是咧嘴一笑道:
“我師父曾說過,若終有一日,九淵吞沒了整個上清界,那群肉體凡胎,一定要比我們這些修士活得更久。”
聞言,遺珠樓主與一旁雲鶴真君,皆是一陣沉默。
其實,青瞳邪君的師父齊鬆陽在說完這話後,還說了一句——
“修士,一旦遺忘了曾為一介凡骨的自己,他的修行之路,便算是到頭了。”
“修士,除了活得長一些,沒什麼了不起的。”
直到今日之前,青瞳邪君都不太理解齊鬆陽這句話。
隻覺得他師父齊鬆陽,是在用這句話敲打他,讓他不要修為有所精進就忘乎所以。
但今日,在看到那群踏海軍將士,隻靠一身血氣便破了十淵元主的魔種之力後,他方才明白。
齊鬆陽真正想要告誡他的。
是讓他莫要忘記了,那個曾經僅憑血肉之軀,也能存活在這天地間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