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平朝著雲薑身形消散的方向俯首施了一禮,隨後口中喃喃道:
“惡徒齊舟,散修薑元,武夫陸晟,現在又多了一個青霞觀雲靈……”
他口中的這些,都是這一路上為了護送那少女田梨,而死在九淵魔物手中的修士們。
“轟隆隆!……”
突然,伴隨著一陣地麵震顫之聲,遠處的夕陽忽然被一群什麼東西給遮擋了起來。
仔細看去,許太平當即蹙眉道:
“第三魔淵的這些魔物,居然這麼快便尋過來了!”
那雲岩同樣發現了這些魔物,當即一把將那顆青冥丹塞進口中,然後轉頭衝雲靈道:“師妹,我去引開這些魔物,你拿著那玉佩往東麵行去,最多三十裡便能夠到達柳樹灣所在的那片綠洲。”
雲靈聞言,靜靜地與雲岩對視了一眼,隨後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道:
“二師兄,告訴我你的道印!”
雲岩咧嘴一笑道:
“傻丫頭,你莫非忘記了,我在百年前便已經兵解過了一次。”
雲靈怔了怔隨後眼中淚水好似不受控製一般從眼眶之中溢出。
不過這一次,她沒像之前那般泣不成聲,而是在用力抹去臉頰上的淚水後,一把將地上的熟睡的少女抱起,然後頭也不回地禦風朝柳樹灣的方向飛掠而去。
隻在身影快要在雲岩視線之中消失時,才遠遠地傳來一句話——
“二師兄,隻要我活下來,不管十年百年還是千年,我都會一直在青霞觀等著你!”
雲岩聞言咧嘴一笑道:
“好的師妹。”
說著他祭出了身後的飛劍,然後目光看向遠處那群魔物,繼續道:
“哪怕隻剩一縷殘魂,師兄也定會回到青霞觀,與你和師姐重逢!”
旋即,就見他化作一道璀璨劍光,筆直地迎著那群魔物飛掠而去。
靜靜看著這一幕的許太平,遙遙衝那雲岩躬身一拜,隨後麵無表情道:
“這雲岩此行雖存了私心,是為黃粱仙府遺跡輿圖而來,但在麵對同門生死安危時,卻又能夠毫不猶豫收起私心,屬實難得。”
說著,他又朝雲靈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跟著評價道:
“而這雲靈,雖膽小如兔,一路上更是哭哭啼啼,但哪怕是哭著,她也還是一路走了過來。”
在許太平看來,這一路上一路一往無前從未動搖過的那幾位“莽夫”自然是值得敬重的,而這克服自身弱點前行的二人,同樣值得敬重。
“話說,等到第八幕時,大先生也應該出現了吧?”
許太平忽然想起了大先生。
從第二幕起,大先生便一直沒有再出現過,隻在臨走時說了一句他在後麵等著許太平。
而就在許太平思忖著大先生為何還未出現時,他眼前所見的一切忽然一點點黯淡下去,直至整個世界,一片漆黑。
已經在光陰長卷之中經曆過七幕的許太平,對於眼下這情形再熟悉不過。
這是第七幕真正謝幕的景象。
同時也預示著,許太平真正考驗,即將到來。
“轟!……”
差不多就在這整片天地“大幕”落下的同時,一道唯有許太平能夠聽見的震顫之聲,陡然間在他腦海之中炸響。
這是許太平的身軀內竅穴與臟腑的震顫聲。
緊跟著,心神高度戒備的許太平,隻感覺到一股猶若怒濤般洶湧的真元與氣血,強行從身體表麵的各處竅穴之中灌注入他的體內。
那情形,就好似那百川灌海一般。
“轟!”
為了防止自身竅穴被撐爆,許太平直接祭出了本命法寶神荼弓,以此來穩固自身神魂之力。
隻可惜他的困龍塔還留在金庭府,不然的話,若是祭出困龍塔,以困龍塔的防護之力,他就算是硬扛這股真元與氣血的攻擊也不在話下。
神荼弓是殺伐之力強大的法寶,在防護上要弱上許多。
“嗡嗡嗡嗡……”
在一道唯有許太平才能夠聽見的神魂顫鳴之音中,許太平終於是用自身神魂之力,將那兩道真元與氣血分彆穩固在了自己的心竅與金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