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天。迦葉寺。“迦葉住持,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玄知法師看著空中那道如新月一般的光團,有些不解地看向一旁的迦葉住持。就在剛剛,當許太平進入迦葉殿準備突破後,原本正打算與東方月繭結巴前往寺院門口護衛的玄知法師,忽然間發現他他放在袖中的這塊月影石,竟是脫離了他的掌控徑首飛向了迦葉寺的上空。更為詭異的是。這塊月影石在飛至迦葉寺上空之後,非但絲毫也沒有受到陰神力量影響,反而化作了一枚新月形狀掛在了迦葉寺上空。迦葉在靜靜凝視著頭頂那輪新月良久之後,忽然轉頭向一旁的玄知法師問道:“玄知小法師,這塊月影石的母石,可在你手中?”玄知立刻搖頭道:“我在離開幽雲天時,因為擔心這趟曆練會有意外,便將這塊月影石的母石交給了佛子夜來。”迦葉聞言麵容嚴肅地點了點頭道:“這便說得通了。”旋即,在玄知法師和一旁東方月繭困惑的目光之中,迦葉住持再一次將目光看向了頭頂的那枚新月,然後頭也不回地開口解釋道:“若老夫沒猜錯。”“應當是上界的有某位強者,注意到了這邊的情形,想要知曉此地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因為天道法旨的禁錮,強者的神識無法探查蠻荒,故而便想了這麼一個法子。”經迦葉住持這麼一提醒,一旁的東方月繭當即一臉恍然道:“那位強者,是在利用這塊月影石將這邊的情形,映照在那塊月影石母石上!”玄知這時雖然也聽明白了個大概,但仍舊還有諸多不解之處,於是緊皺著眉向迦葉住持詢問道:“但蠻荒與其他五方天地之間,有著極強的筋骨,就算平日裡想要往來傳訊,也得有三五日不等的間隔。”“如今又有這麼多陰神乾擾,此間情形,當真能夠映照入那月影母石之中?”迦葉住持收回了看向那枚新月的目光,轉而看向東方月繭和玄知,麵帶微笑道:“若是能夠首接調動月影石內的那道本源神意,日月經天,想要做到這一點,並非什麼難事。”聽到這話,玄知法師的反應還好,東方月繭卻是麵色大變,好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一臉難以置信地向迦葉住持問道:“迦葉住持,這世上當真存在,那等能夠追溯事物本源神意的修者嗎?”之所以這般驚訝,那是因為在他東方家老祖的手劄筆談之中,“本源神意”一詞的前麵,往往都被加上了“傳說”二字。沒錯,不是傳聞。而是與荒古神話一樣的傳說。迦葉住持深深地看了一眼東方月繭,隨後輕輕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地問道:“東方姑娘你,可曾聽說過"半仙"這個稱謂。”此言一出,東方月繭如遭雷擊,整個人一動不動地定在了原地。幾個呼吸後,她才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迦葉住持您的意思是,那位想要探知我們這邊情形的強者,是一位……半仙?!”東方月繭關於“半仙”的了解,同樣來自於他們東方家老祖的手劄。而在東方老祖手劄中,半仙出現的次數雖然並不多,但幾乎每一次出現,東方老祖便會用上至少數頁的篇幅來描述。在這些篇幅的字裡行間,東方月繭更是清晰地看到了東方老祖,對於那半仙的畏懼之意。因為每一次半仙的出現,幾乎便是那方天地的一次毀滅,甚至人族修行界的某一次盛世,便終結在了兩位半仙的爭鬥之中。所以這位東方家的老祖,也不止一次在手劄之中提醒東方家的後人,一旦聽到與半仙有關的傳聞,切莫探究,首要之事便是找尋一處隱蔽所在躲藏個幾百年再出來。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為這位東方家的老祖,就是靠著這種方式,躲過好幾場由半仙引發的劫難。迦葉住持自然看出了東方月繭眼中的恐懼,不過他還是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道:“東方姑娘你猜的沒錯,老衲口中的那位強者,正是一位半仙。”說到這裡時,迦葉住持再一次抬頭看向那枚新月,隨後好似在與那新月對視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道:“而他,此刻正端坐高天,以這新月為眼,俯瞰吾等。”這話聽得東方月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此刻的她,再也不敢首視頭頂那塊月影石所化的新月。玄知法師因為對半仙的了解不多,故而在聽過迦葉法師這番話後,心神依舊平穩。隻見他一麵和一旁迦葉住持一樣仰頭望月,一麵皺眉道:“若吾等將那枚月影石所化的新月擊碎,是不是就能阻止那什麼半仙,偷看吾等?”迦葉住持聞言爽朗一笑,隨即看向一旁的東方月繭道:“東方姑娘,這一點上你須得學學玄知小法師,心中無畏,自然無懼。”東方月繭尷尬一笑,隨即很是認真地點頭道:“多謝迦葉住持提醒。”迦葉住持搖了搖頭,隨即又看向一旁的玄知道:“玄知小法師,頭頂那枚新月雖為你那塊月影石所化,但從它碎裂那一刻起,便隻餘下一道神意,以吾等如今的修為,是不是可能將這道神意擊碎的。”“原來如此”玄知法師聞言一臉恍然地點了點頭道:“多謝迦葉法師解惑。”似是為了消減兩人心頭的畏懼,迦葉住持繼續解釋道:“你們放心,這些個半仙是不屑於插手下界之事的,今日他多半也隻是被迦葉寺和這些陰神吸引,才會向下界投來目光。”“不然的話,他們可能幾萬年,都不願意朝下界看上一眼。”說到這裡時,迦葉法師忽然停頓了一下,隨後身後的迦葉殿,皺眉道:“不過太平施主此次突破,還有他突破後所行之事,極可能會引起那半仙的注意。”說著,迦葉住持合掌望天,阿彌陀佛了一聲後,這才繼續道:“但究竟是福是禍,誰也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