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那密密麻麻布滿許太平整片識海的金色文字,一顆顆消散開來。
雖然許太平並沒有將蓮瞳這話當成是許諾,但能聽到它這麼說,心裡還是很開心的。
“轟!”
就在他細細琢磨起蓮瞳剛剛說起的每一句話時,他那原本漆黑一片的識海,忽然湧進來了一團烈焰。
緊跟著,他開始清晰地感覺到,正有一股龐大真元從他胸口處的經脈,如大江大河一般不停地湧向他全身。
旋即,雲鶴真君的聲音,開始在他識海之中回蕩——
“無憂小友。”
“無憂小友你醒醒。”
隨著雲鶴真君這一聲聲的呼喚,許太平逐漸恢複了五感,以及對身體的掌控。
“呼、呼、呼!……”
下一刻,他像是一個溺水之人,猛地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同時,四周的風聲鳥語,開始如潮水般灌注入他耳中。
眼前的世界也不再一片黑暗。
搖曳的青竹,翠綠的草地,還有那悠悠碧空,一股腦地塞進了他的視線之中。
“小子,怎麼樣?”
正當許太平很好想高呼一聲“活著真好”時,一張凶巴巴的老臉忽然湊到許太平跟前,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著那張快要貼上自己的老臉,許太平腦袋往後一仰,皺眉道:
“前輩,我沒事,就是你,可不可以彆湊這麼近。”
這凶巴巴的老者,自然便是青瞳邪君。
青瞳邪君白了許太平一眼,隨後站起身來道:
“沒事了,沒事了,這小子命硬的很,死不了。”
在青瞳邪君讓開之後,雲鶴真君和遺珠樓主,接連湊到許太平跟前。
遺珠樓主有些愧疚道:
“無憂小友,都怪老夫管教無方,險些讓那孽徒害了無憂小友的性命。”
許太平搖頭道:
“前輩,從那趙謀入魔的那一刻起,他便不再是您的弟子了。”
許太平繼續道:
“今日襲擊我等的那個趙謀,與你那弟子趙謀,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許太平加重語氣道:
“甚至說,從他入魔那一刻起,便徹底與‘人’這個字一刀兩斷。”
許太平最後道:
“所以今日之事,前輩你不必介懷。”
遺珠樓主聞言怔了怔,隨後眸光之中滿是感激之色地看向許太平道:
“無憂小友,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一旁的雲鶴真君同樣眼前一亮。
因為許太平剛剛說的這些,並非隻是單純的安慰言語,而是事實。
在很早之前,修行界便已經發現,一旦某位人修入魔,他身上的血液、骨肉、臟腑,甚至是神魂,便都不能再稱之為人。
簡單來說,便是人與獸一般,兩個不同的物種。
遺珠樓主又道:
“慚愧、慚愧,這般簡單的道理,老朽剛剛居然沒想明白,還在執著於這孽徒為何入魔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