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平聞言,很是鄭重地點了點頭道:
“晚輩會牢牢記住的。”
這種決生死的大戰,真要打起來,半炷香足夠了。
黃老道這時又看了眼元主,在發現他已經從遺珠樓主的光明真言之中掙脫後,忽然背對著許太平,語重心長地道:
“小家夥,雖然這元主的氣息,已經在李道煙和遺珠樓主他們的接連壓製之下,幾乎已經與你相當。”
“但無論如何,它都是來自十淵的元主,哪怕隻能施展體魄氣血之力,隻能用上武道功法,它能夠掌握和領悟的武技,也絕對遠超小家夥你的想象。”
“所以絕不能掉以輕心。”
說到這裡,他一臉認真地回頭看了眼許太平,繼續道:
“你隻有抱著必死之心,用上一切手段,哪怕是有可能令你喪命的手段,才有那麼一點勝算。”
許太平再次鄭重一點頭。
黃老道的告誡,他其實已經在心中叮囑過自己。
在深深地看了眼許太平之後,黃老道忽然笑了笑,再次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許太平的肩膀,然後開口道:
“小家夥,接下來就全靠你自己了。”
“實話說。”
“我們這群老家夥,看似一個個大義凜然地慷慨赴死,但終究還是將這擔子壓在了你這小小少年身上。”
“讓你獨自一人麵對元主,辛苦了。”
許太平用力一搖頭,隨後握緊手中的刀柄,眼神堅定道:
“前輩說笑了,這可是李道煙和遺珠前輩他們,冒死換來的一次與元主正麵交手的機會,晚輩何來辛苦一說?”
看著許太平那沒有辦法動搖和膽怯的眼神,原本並沒有抱太大希望的黃老道,忽然猶豫了。
許太平沒有注意到黃老道臉色的變化,隻是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元主的同時,單手提起酒壇,準備往自己嘴裡灌。
而一旁的黃老道,最終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從袖中取出了一塊黑色的厄運牌。
隨後,他背對著許太平道:
“小家夥,老夫最後再送你一份厚禮!”
說著,就見黃老道身形“轟”的一聲消失在原地。
緊跟著,許太平便看到他,以禦風之術召出一道颶風席卷向了那被元主奪舍的李道煙。
“砰!”
隻是,隨著被元主附身的李道煙一拳轟出,黃老道連同他召出的颶風,便一同被這一拳擊穿。
正當許太平驚詫於為何黃老道沒有離開這片天地,而是選擇了飛蛾撲火一般地撲向元主時,黃老道帶著幾分癲狂的大笑聲,忽然間響徹這片天地——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哈哈哈哈!”
旋即,許太平便看到,李道煙頭頂多出一塊黑色的玉牌。
運轉目力定睛一看,隻見那玉牌之上赫然寫著“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這一行字。
顯然,黃老道這次的飛蛾撲火,就是為了給元主送上這道厄運。
許太平先是收起酒壇,衝著身形消散的黃老道拱手一拜道:
“先生大義。”
旋即,他再次抬起酒壇,然後不管不顧地仰頭將那一壇藏仙釀灌入嘴中。
差不多就在同時,原本雙眸無光的元主,一對眼眸之中忽然有了光澤。
隨後,隻見他盤腿坐在水麵上,一手搭在膝蓋上,一手撐著腦袋,靜靜地注視著正往嘴中灌酒的許太平。
等許太平喝得差不多後,他忽然嘴角微微揚起道:
“小家夥,比試之前,能否分一口酒給我嘗嘗?”
許太平擦了擦嘴,在與已被元主奪舍的李道煙對視了一眼之後,默默從戒指之中取出一葫蘆酒,朝那元主扔了過去。
同時,他麵色平靜地道:
“這壺酒,是我欠李道煙前輩的。”
送出這壺酒,便等同於將眼前這人與他認識的李道煙,完全分割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