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沈司嵐周末有臨時改了時間的實驗課,起床時順便把杭嘉澍踢醒了。
杭嘉澍抱著枕頭不肯鬆手,“我他媽又沒課。”
“送我去學校。”
“你又不是出不起叫車的錢。”
沈司嵐反問:“有現成的免費順風車,我還用叫車?”
“你媽的,你有錢少爺的人設是不是裝的?這點錢都要省,”杭嘉澍揉著頭發坐起來,語氣相當煩躁,“你給我工作室投的錢從哪兒來的?”
沈司嵐順著他話裡的意思,語氣閒適:“偷來的。”
真是為了搭順風車什麼不要臉的話都能講得出來。
杭嘉澍邊起床邊抱怨:“那幫孫子昨晚上到底灌我多少酒,這都睡了一覺頭還這麼暈。”
從臥室出來經過穗杏房間時,看著緊閉的房門,杭嘉澍頓時不爽。
憑什麼她一個高中生能比他還起得晚。
洗漱台前,兩個大男人並排站著刷牙。
七點半了,穗杏還在睡。
杭嘉澍邊擠牙膏邊感歎:“就她這懶勁兒,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念書的。”
沈司嵐隨意問了句,“你妹學習成績怎麼樣?”
杭嘉澍張口就說:“不怎麼樣。”
“她不是要考清大嗎?”
她還用考?招生辦的老師都恨不得租個八抬大轎子來請她入學。
但作為兄長,老老實實經過高考大篩選被錄取進來的杭嘉澍並不想在朋友麵前太給妹妹麵子,以免貶低了自己作為哥哥的尊嚴。
於是他嗤笑道:“你聽她吹呢。”
沈司嵐沒再繼續問,應該是相信了。
嘴裡含著泡沫,杭嘉澍口齒不清的問他:“你高考多少分考進來的?你們省高考出題應該挺簡單的吧?”
意思就是你分高也彆吹,老子做的高考卷比你難。
“我沒考。”沈司嵐說。
杭嘉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哦,那學校哪棟教學樓是你爸出錢蓋的?”
沈司嵐斜睨,語氣淡定:“我是保送的。”
“……”
打擾了。
現在大學保送的門檻已經這麼低了嗎人均保送?
還是單純隻有他讀書不行。
杭嘉澍思索兩秒,覺得現在的大學保送政策真是好人性化好寬鬆,隻恨自己早生了幾年沒趕上好時候。
-
穗杏起來的時候,家裡已經沒人了。
隻有餐桌上擺著剛買來沒多久的早餐。
走到洗漱台前,案上擺著三支牙刷。
其中一隻是昨晚杭嘉澍給沈司嵐拿出來的新牙刷。
她鬼使神差的將牙刷擺在了自己的牙刷旁邊,兩支牙刷挨著,顯得連它們各自主人的關係也變得親密起來。
幼稚的舉動維持了一小會兒,穗杏傻傻笑夠了,就又把牙刷恢複了原位,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收拾好後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穗杏咬了口油條,有些後悔自己昨天睡得太晚,才導致今天起的有些遲了。
今天輔導班放假,穗杏難得無所事事,坐在沙發上看了一上午電視。
看到中午肚子餓了,又隨便叫了個外賣吃。
吃完外賣又玩了會兒遊戲,最後實在無聊,乾脆癱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是杭嘉澍叫醒的她。
杭嘉澍掃了眼茶幾上各種各樣吃了幾口就丟在一邊的零食和還沒丟的外賣盒子,不明意味的笑了兩聲,“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啊。”
穗杏抱著小方枕頭衝他擺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杭嘉澍看她那副傻樣,搖了搖頭,邊收拾茶幾邊說:“穗杏同誌,我提醒你一下,現在已經八月了,你要再這樣繼續下去,開學的時候我看你怎麼調整過來。”
聞言,她看向牆上的日曆。
怎麼還沒到九月。
在其他人眼裡總是和討厭掛鉤的九月,因為某個人的私心,居然變得那麼令人期待。
-
無論是誰覺得日子過得太快或是太慢,時間也仍是固執的向前流淌著,不為任何人停留或倒退。
九月這個月份聽著挺秋意,而事實並非如此。
日曬三竿,鄰居家的飯香已經飄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