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杏整個人像塊木頭似的,從離開房間,到被沈司嵐拉著胳膊去退房,她腦子裡一直在回蕩著沈司嵐對她說的這句話。
退房的時候,阿姨既欣慰又佩服的看了眼沈司嵐,連查房都沒去查,不但退了房錢,還很乾脆的把押金退也一並退給了他們。
沈司嵐的車子停在學校裡麵,他也懶得再回學校開,索性叫了輛出租車。
穗杏坐上出租車,又把車窗給打開,晚風大咧咧的刮在臉上,她這才清醒了點。
她還沒去過學長家。
雖然聽很多人提起過,學長在這邊有套房子,而且小侯學長還去過一趟,她當時聽了特彆羨慕,心想自己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去他家。
“學長,”穗杏咬唇,“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
她默了很久才說:“我真的沒那麼想,我發誓,在我心中學長你絕對不是那種人。”
穗杏徒勞澄清著,也不知道沈司嵐會不會相信她,反正不管他相不相信穗杏都要解釋。
沈司嵐不明意味的回答:“我知道,謝謝。”
奇怪而又彆扭,蒼白而又無趣的對話,不知所謂,而且邏輯不通,點到即止,誰也不願意說得太過露白。
包括前排正開車的出租車司
機,每個字都聽到了,但就是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就像今晚的穗杏。
頻繁的生出一些怪念頭,思緒七繞八纏,說出來的話也不經大腦,整個人如同精神分裂,上一秒做了什麼,緊接著下一秒又在為上一秒的舉動而感到懊悔。
原來人真的是可以瞬間失智的,即使聰明如穗杏,也會變成傻瓜。
穗杏撇過頭,盯著車窗上自己的倒影看,自顧自說:“我真的沒那麼想。”
“那你哭什麼?”
穗杏執拗說:“我沒哭。”
她聽到他切了聲,仍是沒改口,固執的說:“明明哭了。”
沈司嵐也打開了朝他這邊的車窗,扶著下巴盯著周邊一閃而過的夜景,斑斕的霓虹映在他漂亮的眼眸裡,神色未明,整個人看上去慵懶而恍惚。
司機從後視鏡看他們。
離得好遠,各自挨著車門,仿佛恨不得擠出去。
都執拗的各自看著窗外,用後腦勺對著彼此。
小女生氣急敗壞的說:“真的沒哭。”
沈司嵐轉過頭看她,突然伸手扯了扯她的馬尾,穗杏驚訝的抓住頭發,轉過頭為他突然幼稚的行為感到驚詫。
“你沒哭,”他睨她,啟唇淡聲問,“也沒臉紅?”
穗杏雙手扣著波棱蓋,繼續嘴硬:“沒有。”
她聽到旁邊這人不輕不重的笑了下。
穗杏剛想堅定地再說一句沒有,臉頰突然被微涼的指尖輕輕掃過。
他勾起手指,很輕的摸了下她的臉。
“這還燙著呢。”沈司嵐慢吞吞說。
穗杏笨拙的用手擦自己的臉,試圖擦去從皮下組織滲透而上,其實壓根擦不掉的顏色。
“不是沒那麼想嗎?”
穗杏含含糊糊說:“我沒那麼想你。”
頓了頓,她雙目呆滯,聲音比剛剛還低,自責又無奈:“是我的問題,我自己不純潔。”
沈司嵐呆了片刻,驀地笑了起來。
穗杏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腦子一熱,竟然教育起他來:“學長你以後注意點,男孩子在外麵也要好好保護自己,彆隨便答應彆人。”
反被教訓的沈司嵐也沒生氣,低眉垂眼,手撐著臉,半長的眼睫上下扇動著,喃喃說:“沒隨便啊。”
很可惜,司機到最後也沒聽懂他們到底
在說什麼。
可能他們自己也不懂。
平日裡邏輯清晰的人,胡言亂語起來也像是喝醉了酒,說出來的話混亂又蒼白。
出租車到地方後,穗杏先下了車,躊躇的抱著書包站在夜色裡,等沈司嵐領她去他家。
沈司嵐住的小區綠植麵積很大,風還能帶起一陣清香。
“學長你說你家裡有人,是誰啊?”
“我弟弟。”
穗杏震驚:“學長你居然有弟弟?”
“……”沈司嵐糾正這個稱呼,“堂弟。”
打開門,玄關很暗,沈司嵐替穗杏拿了雙拖鞋,穗杏悄悄探頭往裡看,小聲說:“你堂弟睡了嗎?”
“應該睡了。”
穗杏躡手躡腳的換鞋走進來,生怕吵醒了沈司嵐的堂弟。
客廳的大屏電視正休眠,發出幽藍的光,沈司嵐猜到什麼,打開客廳的燈,果然沙發上睡著的小朋友醒了。
沈司岑捂著眼睛坐起來,唔了聲說:“哥哥?”
隨著沈司岑坐起來的動作,被扔在沙發上的遊戲手柄掉在了地板上。
“阿姨呢?”
“阿姨的家裡有事,提前回家了。”
“再被我看見第二次,”沈司嵐語氣平靜,“我就把你送回去。”
沈司岑也知道自己玩遊戲玩到在沙發上睡著這樣不對,老老實實跟哥哥道歉:“對不起。”
穗杏聽著他們這平常的對話,呆呆的站在客廳,連腳往哪兒放都不知道。
被哥哥教訓過後,沈司岑很快清醒過來,同時看到了站在客廳裡的另一個人。
“咦?這個姐姐是誰?”沈司岑好奇地問。
“我學妹,今天在我家過夜。”
沈司岑從沙發上跳下來,跑到穗杏麵前抬頭打量她,穗杏乾巴巴的說了句你好。
小朋友湊近姐姐,聞到了姐姐身上的香味。
他看著姐姐軟糯糯的臉,在心裡開始默默比較他和這個姐姐的臉,誰的更軟一些。
被這樣盯著看,穗杏有點不知所措。
小朋友突然說了句:“姐姐,你長得好像snowball啊。”
“snowball?”
什麼東西?
沈司岑:“是哥哥養的一條狗。”
穗杏:“……”
被第一次見麵的人說像狗,穗杏並不是太高興。
但小朋友就是有什麼就說什麼,他覺得像,而且也覺
得自己是在誇姐姐長得可愛,所以還問自己哥哥,想找點認同感:“哥哥你也覺得像吧?”
沈司嵐沒接茬,直接命令他:“你趕緊去睡覺。”
“哦。”
沈司岑失落了幾秒,很快又說:“現在snowball在睡覺,等它醒了姐姐你可以去看看它,你們長得真的很像。”
“沈司岑,”沈司嵐叫他的全名,“去睡覺。”
沈司岑老大不願意地說:“馬上就去了。”
安排好小的,沈司嵐打算安排另一個小的。
“學妹,來我房間。”
穗杏抱著書包點頭,跟著他走進房間。
一米五的大床,穗杏可不敢像剛剛在賓館那樣趴在上麵,虔誠的繞過了他的床,將書包放在了他的書桌上。
如果今晚上能睡在這張床上,枕著他的枕頭,蓋著他的被子,伴著他身上的冷香睡過去,那就好了。
當然也就是想想而已,他們家肯定有客房可以讓她睡。
穗杏冷靜的咳了咳。
沈司嵐安頓好她,說:“我先去洗個澡。”
在賓館不方便洗澡,現在回了家,沈司嵐肯定要洗澡。
“好的。”
穗杏心裡舒了口氣。
沈司嵐不在房間裡,那她待會兒就又機會一個人好好地欣賞他的房間。
沈司嵐拿了換洗衣服走出房間,然後發現這時候本該滾進自己房間睡覺的沈司岑居然還站在客廳裡。
他這回叫他名字的語氣又重了幾分:“沈司岑。”
站在自己房間門口半天不願意進去的沈司岑看哥哥手裡拿著換洗衣服,很懂待客之道的說:“哥哥,你應該讓客人先洗。”
房門沒關,穗杏在房間裡也聽到了沈司岑的話,趕緊說:“我不用了。”
其實她也是想洗個澡的,不然萬一她身上有奇怪的味道,那多丟臉。
但還是不要洗了,感覺在彆人家洗澡,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穗杏比去其他人家裡做客的時候拘謹一萬倍。
沈司嵐當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家裡沒有女生的換洗衣服。”他說。
沈司岑眨眼,很快說:“有啊!有好多漂亮裙子呢!”
沈司嵐擰眉,後知後覺,微微睜眼,稍顯驚慌。
穗杏卻不滿的抿唇,彆扭的問:“學長你家為什麼會有裙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跟動心不太一樣,一開始說過了,會更改部分設定和劇情,一切以這本為準
倆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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