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從市區開出來,窗外的景色一路從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變成了層繞迭起的山丘,半月山倚日傍水,郊野連空氣都是好聞的。
一行人下車先爬山,女生們也分擔了部分物資,但大部分比如帳篷炊具這些大件物品還是男生拿。
東西大都是穗杏和部門乾事們一塊負責采購租賃的,包括各人的工作安排也是她一手策劃,沈主席不太愛管瑣事,說凡事聽穗杏的就行。
女生們都比較服從安排,個彆還沒中二期畢業的男生有些不滿被安排,穗杏脾氣好,麵對不熟的人也不好發脾氣,禮貌詢問:“是不是任務太重了做不來啊?”
男生啞口,撓頭:“也不是。”
穗杏又說:“做不來就算了,男生柔弱點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我安排女生是一樣的。”
“……還是我自己來吧。”
於是那個男生又灰溜溜的老實和其他人合作搭起了帳篷。
“你說穗杏年紀又小,說話也軟,肯定也打不過你,你怎麼就聽她的話了呢?”
男生罵了句:“你們懂個幾把。”
過幾秒又抿唇說:“你們試試被她盯著看,我剛剛差點以為自己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畜生。”
一幫男生齊齊笑起來。
男女搭配乾活不累,帳篷很快搭好,眾人自己組隊跟誰睡一個。
穗杏和孟舒桐一個,原因是孟舒桐晚上想抱著穗杏睡覺。
王可慈和萬億雖然對此理由嗤之以鼻,但還是點頭答應了,她倆一個帳篷,寢室四個人兩個帳篷擺在一塊兒,跟露天寢室沒差。
布置好帳篷,孟舒桐先鑽進去躺著過了過癮,雖然下麵隻墊了層防水墊,不如床睡得舒服,但勝在自然環境好,在野外搭帳篷露營追求的又不是睡得舒服這點,想睡得舒服又何必來露營。
大部分人來露營壓根就不是奔著睡覺來的,有人來咖啡都帶了,為的就是通宵玩個過癮。
隻要想到從早到晚,從天光明亮到星雲遍布,和同學朋友們圍在一起,在露天下聊天玩遊戲吃燒烤,露營的樂趣就在於此。
“哎,我們學長的帳篷在哪兒啊?”孟舒桐突然問。
穗杏往四周看了看:“在那兒。”
孟舒桐從帳篷裡探出頭往穗杏指的地方看去,有些失望:“這麼遠啊。”
沒辦法,男生女生的帳篷都是分開來的。
一行人布置好所有的東西已經是下午,他們沒來得及吃中飯,直接用帶過來的零食勉強解了饞,又開始搭燒烤桌架準備搞燒烤。
燒烤桌架是直接從山下的燒烤店搬上來的,來半月山搞活動的人本來就多,燒烤店索性就出了個租賃服務,燒烤工具和配料應有儘有,他們不用特意去買,給這次經費省了不少錢。
穗杏知道這次經費挺多,所以為了省錢,儘力在能省的地方省下了不必要的開支。
最後的經費明細出來,穗杏拿給沈司嵐看。
沈司嵐彼時正對著燒烤桌架發愁,少爺的身子少爺的命,沈主席本人也不是故意想站在旁邊當大爺等人來伺候,隻不過他是真的不會搞。
嬌生慣養到上大學,沈司嵐在這幾年裡學會了洗衣服和鋪床已經算是奇跡。
穗杏把明細遞給他,“學長,你看看明細。”
沈司嵐接過看了眼說:“比預計的少。”
穗杏點點頭:“租的東西我們去過好幾家店,都是租的性價比最高的,一開始燒烤的食材大家都想吃肉,後來還是覺得葷素搭配,有營養而且也比隻買肉要劃得來,燒烤的配料這些老板算是送給我們的,因為我們租了很多燒烤桌子,就讓他打了個折。”
店是她親自跑的,折扣也是她談下來的,所以穗杏記得很清楚,逐字逐句說的條條是道。
沈司嵐笑了下:“很會打算。”穗杏:“能省則省嘛。”
沈司嵐將本子還給她,穗杏想了想還是問:“學長,我們真這麼有錢嗎?為什麼去年褚學姐總跟我們其實我們院團委很窮。”
“有錢。”沈司嵐說。
上任主席說他們沒錢,辦個晚會都得到處拉讚助,這任主席說他們有錢,直接包下集體露營的費用。
院團委到底有沒有錢,除了主席和和會計誰也不知道。
燒烤桌擺好後,一行人風風火火的往上擺燒烤串開始烤。
半月山頂很快冒出嫋嫋炊煙。
“孜然粉在誰那兒啊!”
“多撒點辣椒粉,越辣越好。”
“操彆放這麼多啊,我他媽吃不了辣。”
“沒事大不了就是菊花殘,菊花一時痛,一直痛一直爽。”
“闊怕。”
穗杏吃辣其實還行,但也沒有到很誇張的地步,個彆串兒上鋪著的紅辣椒粉都快看不清吃的是什麼,一咬進嘴裡熱油滋滋往外濺,辣椒的味道迅速刺痛舌尖的味蕾,淚腺開關被打開,辣得直吸氣。
孟舒桐邊哭邊說:“好辣,可是停不下來。”
吃辣會上癮是真的,也不知道是哪個院傳出來的消息,有個廈門來的哥們過來念書,本來是堅決不吃辣的,後來沒抵住麻辣小龍蝦的誘惑,怒吃幾斤後被室友抬進醫院打了兩天點滴,出院後瞬間解除封印,從此在重口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吃辣是有訣竅的,不能停,一停痛覺立馬上湧,喝多少水都沒用。
這個訣竅不吃辣的很少知道,幾串燒烤吃下來,買來的一箱礦泉水瞬間少了一半。
就連沈司嵐都有些受不了。
再端莊的高嶺之花碰到辣也得投降,沈司嵐尚且還能保持風度,吃相很斯文,喝水也喝得慢條斯理不像其他人是直接往喉嚨裡灌,就是嘴唇被辣椒染成鮮紅色,顯得他唇紅齒白,那張清俊的臉更加秀色可餐。
孟舒桐看呆了眼前的美色,突然咽了咽口水。
穗杏自己也辣得不行,沒注意到室友正在覬覦學長,忙著到處找水喝。
還是王可慈看見,聳了聳她說:“能不這麼三心二意嗎?都有裴老師了還盯著學長不放,小心穗穗咬你。”
“好看呐,”孟舒桐指著沈司嵐說,“你什麼時候見過學長這樣?”
王可慈也看過去,表情突然複雜起來:“好像是沒有。”
就是軍訓那段期間天天見學長,學長也都是清爽乾淨的樣子,可能是長相問題,學長乾什麼都感覺是下凡渡劫,今天學長終於是吃燒烤這個環節栽了,徹底染上了塵世的氣息。
王可慈看到沈司嵐的額角和鼻尖冒出了汗,他應該是被辣得有些受不了了,極克製的咬著唇,喉結不安的上下滾動,隻要停止呼吸舌尖就會感到刺痛。
看著看著,王可慈就愣住了。
她看著孟舒桐,麵露愧疚:“我對不起穗穗,我想到不好的畫麵了。”
孟舒桐沉痛的拍了拍她的肩:“你現在懂我了吧?”
萬億湊過來:“你們說什麼呢?”
孟舒桐立馬湊到萬億耳邊跟她嘰裡咕嚕說了什麼。
“臥槽你們――”萬億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倆女的,“你們這樣對得起穗穗嗎?”
孟舒桐睨她:“我不信你沒這麼想。”
萬億:“……”
這邊穗杏也注意到沈司嵐被辣得有些受不了,給自己找水時順便替他也拿了瓶,給他送了過去。
沈司嵐接過:“謝謝。”
“學長你學我的,”穗杏給他做示範,“含著水彆太快咽下去,嘴唇痛的話就用水潤濕一下。”
沈司嵐看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眉一皺,突然撇過眼去。
隔著幾米遠的孟舒桐激動地握緊了拳:“穗杏同誌開竅了!居然學會舔唇勾引學長了!好樣的穗杏同誌就是這樣!”
之後穗杏又提出幫沈司嵐烤點不辣的吃。
她烤了串玉米遞給沈司嵐。
沈司嵐接過吃了兩口,穗杏盯著他問:“好吃嗎?”
沈司嵐將玉米遞給她:“吃嗎?”
穗杏一怔,看著沈司嵐剛剛咬過的地方,想要避開這個地方。
沈司嵐悠悠說:“彆的地方燙。”
穗杏傻傻的哦了聲,在他咬過的缺口處順勢咬了口。
孟舒桐再次激動:“間接接吻!穗杏同誌你太會了!”
等穗杏伺候好沈司嵐回來時,孟舒桐感動的一把抱住穗杏,憐愛的摸摸她的頭:“恭喜你,出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