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暗啦(2 / 2)

之所以能這麼放心的跟沈司嵐說,是因為做了這麼久的朋友,杭嘉澍知道這畜生這點秘密還是守得住的。

“後來那男人肝癌晚期死了,我養母也不知道到底是殉情還是精神恍惚,出車禍死了。葬禮上我想笑卻又不敢笑,怕彆人覺得我這個養子狼心狗肺,養父養母都死了還能笑得出來,”杭嘉澍說到這裡真的淡淡笑了,“但我真的挺高興的,當孤兒都比待在他們身邊強。”

“沒人願意收養我,我聽到那些親戚商量說要把我送到福利院去。”

葬禮上每個人都過來安慰他,讓他彆太難過,摸他的頭為他之後的可憐人生落淚,可轉過頭誰也不願接受他。

他們就跟葬禮上那用紙紮成的白花似的,看著開得正好,其實都是假的。

但是杭嘉澍沒辦法責怪任何人。

因為這是人之常情,他沒人要才是正常的。

那時候誰能管呢,就是警察都管不了,家庭矛盾這個托詞是暴力和虐待最堅實的護甲。

“後來小姨過來問我,願不願意去她家生活。”

明明是姐妹倆,差距卻這麼大,杭美玉和杭美玲其實長得很像,隻是杭美玲早已被破碎的婚姻和人渣丈夫折磨得不成人樣,而杭美玉家庭美滿,事業有成,和丈夫的外貿出口生意順風順水,她保養得當,讓杭嘉澍恍惚她和杭美玲到底是不是親姐妹。

她的手很柔軟,比八歲的杭嘉澍的手還要柔軟。

杭美玉牽著他回家。

杭嘉澍從來沒見過這麼溫暖的家。

整個屋子寬闊明亮,精致的小物件為這個家增添了幾分情趣,夫妻恩愛,繈褓中的小妹妹睡在嬰兒床上,小妹妹頭頂的小掛墜叮鈴作響,鈴鐺想起時,她咯咯的笑聲跟鈴鐺聲一樣清脆。

他活到二十五歲,經曆了三個家庭。

到最後一個才堪堪活得像個人。

早已經沒有信心再去組建一個新的家庭,去結婚生子。

父母在他眼裡並不是什麼容易的活兒,不然為什麼會有人當得這麼失敗。

現在這個家就已經是恩賜了,他不敢再去奢求其他。

隻要這些家人就夠了。

“他們一家人都不知道我不是杭美玲的兒子,如果告訴他們,那我連這個家都沒了。穗杏對我來說是妹妹,但又不僅僅是妹妹,”杭嘉澍語氣很輕,無根也無依,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風吹散,“如果愛不單單隻是指男女之情,那我比你更愛她。”

沈司嵐沉默半晌後才緩緩說:“所以即使我被你揍了,你也不可能解氣。”

“對,”杭嘉澍陳述般平靜道,“你把她從我身邊搶走了。”

沈司嵐驀地笑了兩聲。

“我說少爺,你含著金湯匙出身,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你要什麼女人得不到,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是跟你有什麼仇,你非要把我妹妹拐走,”杭嘉澍長長地歎了口氣,突然弓起腰,捂額哽著聲音抱怨道,“我他媽就這麼一個妹妹,我看著她長大的,她小時候的尿布都是我幫她換的。”

沈司嵐說:“她已經長大了。”

杭嘉澍突然凶神惡煞的喊道:“我知道,還他媽用你提醒我?”

一時間再無話可說。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杭嘉澍腿麻了,活動活動了身體說:“回吧,記得替我保密,我隻跟你一個人說過這事。”

“我和你妹妹的事,”沈司嵐皺眉問,“你到底什麼態度?”

杭嘉澍斜他:“你還要我什麼態度?敲鑼打鼓恭喜你們?你是人嗎?哦差點忘了你不是。”

“你要是不接受,”沈司嵐頓了頓,語氣略顯無奈,“穗穗那邊我搞不定。”

杭嘉澍挑眉,語氣有些幸災樂禍:“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她把你看得很重要。”

“沒事,”杭嘉澍聳聳肩說,“人的下半輩子都是跟伴侶過的,兄弟姐妹算得了什麼,等她有了自己的家庭,就不會在意這個了。”

說到這裡,杭嘉澍不確定地問:“你對我妹應該是認真的吧?”

“嗯。”

杭嘉澍笑了笑,罵道:“畜生。”

“……”

“以後約會滾去校外,越遠越好,”他最後命令道,“不然我抓到一次揍你一次,占我妹妹便宜占到我麵前來了,畜生。”

被叫了一晚上畜生,沈司嵐耐心告罄。

“罵夠了沒?”

杭嘉澍囂張地說:“沒有,回頭我還要把你的備注也改成畜生。”

“……”

“走不走?你今天晚上要在這裡過夜?”

兩個人慢慢走出林蔭,沈司嵐不知在想什麼,又突然叫住他。

杭嘉澍轉身:“乾什麼?”

“以後有困難就說,”沈司嵐說,“無論是有關於工作室還是其他的。”

“你是在變相催我還錢嗎?”

“錢不用還了,”沈司嵐抿唇,淡聲說,“金湯匙我借你含著。”

杭嘉澍一愣,隨即嗤笑道:“算了吧,有你的口水,我才不稀罕。”

沈司嵐從善如流換了種方式:“你要變現也行。”

“我謝謝你的好意,”杭嘉澍吊兒郎當說,“不過你就是把你的家產都送我,我還是不同意你跟我妹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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