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嘉澍又重複了遍:“說注意點沒聽到?信不信我現在就把車往路邊開直接給你來兩下?”
穗杏不怕他的言語威脅,可還是嬌氣的把頭埋在沈司嵐懷裡。
沈司嵐嗤然:“吃醋就直說,至於這樣?”
杭嘉澍隨即冷笑:“我吃醋?吃誰的?”
“吃誰的你心裡有數。”沈司嵐閒閒答,也不戳破。
杭嘉澍聽不得他這囂張散漫的語氣,沉聲說:“你懷裡那小東西以前尿布都是我換的,我吃你的醋?”
沈司嵐挑眉一笑:“如果你妹妹現在需要換尿布,你覺得她會讓你來還是讓我來?”
杭嘉澍眯眼:“就你?你會幫人換尿布?”
穗杏紅著臉大聲說:“能不能彆說尿布了!”
兩個男人隨即停下。
穗杏抱胸,臉頰微鼓,憤懣不已。
“開個玩笑,你還生起氣來了。”杭嘉澍說。
穗杏沒好氣地說:“那我老說你換尿布的事你高不高興?”
“你說啊,”杭嘉澍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我換尿布的時候你還沒出生。”
穗杏大怒,又去看沈司嵐,希望他幫自己說兩句。
結果沈司嵐似乎是誤會了她的意思,也淡淡說:“我四歲的時候你才出生。”
“……”
穗杏被這兩個人氣死了。
到家的時候,她仍然沒消氣,沈司嵐第一次來她家做客吃飯,她也不管他,就那麼直愣愣的自己進家門自己找地方坐。
穗崢嶸倆口子忙了好半天做了一桌的好菜,還在那醞釀台詞,沒想到小輩們一回來就是這副臉色。
沒有女朋友的幫忙,沈司嵐倒也沒有多局促,禮貌開口:“叔叔阿姨好,我是沈司嵐。”
穗崢嶸簡短回應:“你好。”
“本來想請你到酒店吃飯的,但我和你叔叔還是覺得在家裡吃飯更有氣氛,”杭美玉顯然比穗崢嶸的態度要好很多,“希望你彆介意。”
沈司嵐微微一笑:“不介意。麻煩叔叔阿姨辛苦做飯了,謝謝。”
杭美玉細細打量麵前的年輕人。
五官乾淨漂亮,高挑清瘦,穿衣服也有品味,看似簡單的配色和裝束卻又顯得精致,深色大衣裡內搭剪裁合宜的襯衫,能看出來這身是特意挑選過的,舉手投足間教養極好,一看就是家裡教得好,才能養出這樣的孩子來。
關鍵是還提了禮物來,杭美玉跟著丈夫做了這麼多年的外貿生意,慧眼如炬。
誠意很足。
穗杏的顏控本質遺傳自杭美玉,因而光是長相這點,沈司嵐還沒開始表現,就已經打動了杭美玉。
這邊男朋友跟父母寒暄,那邊穗杏坐在沙發上還在生悶氣。
杭嘉澍推推沈司嵐的胳膊,用眼神指了指穗杏。
杭美玉也注意到穗杏,忙說:“穗穗你一個人坐在那兒乾嘛呢?就丟你男朋友一個人在這裡?”
穗杏裝聾作啞。
穗崢嶸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淡淡問:“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沒有,”雖然生著氣,穗杏卻還是下意識替沈司嵐解釋,“我就是想看電視。”
然後才從茶幾上拿過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沈司嵐勾唇,輕聲說:“我去陪她。”
“飯還沒好呢,你們先看電視吧,”杭美玉點頭,又看向丈夫,“老雞湯差不多該好了吧?”
夫婦倆又重新回到廚房。
杭嘉澍對沈司嵐說:“之前說的那個功能我調好了,你哄好她過來我房間我演示給你看看。”
“好。”
客廳裡轉眼隻剩下這對隻有女朋友在單方麵鬨脾氣的情侶。
沈司嵐走到她身邊坐下,穗杏目不斜視,繼續盯著電視。
其實電視裡放的什麼她壓根就沒看進去。
“你什麼時候對政治新聞感興趣了?”
經沈司嵐提醒,穗杏這才發現她在看新聞。
“不行嗎,”穗杏硬著頭皮說,“作為我國公民,關心下我國政治怎麼了?”
還挺會給自己找台階下。
沈司嵐也不戳穿她,放低了語氣問:“還在生氣?”
“沒有。”
“沒有生氣怎麼鼓著臉。”沈司嵐抬指戳戳她的臉。
穗杏躲開他的手指,揪著自己的手說;“誰讓你跟杭嘉澍一直在說尿布的事。”
沈司嵐笑起來:“這怎麼了?”
她就是不想讓沈司嵐知道她小時候用過尿布,總想在他麵前營造自己最美好的形象,甚至都連所有小孩小時候用過尿布這件小事也糾結起來。
“算了,”穗杏泄氣,“不跟你們計較。”
沈司嵐知道她還沒消氣,又耐著性子低聲哄了幾句。
女人很少有能受得住喜歡的人這樣溫柔又耐心的哄,他看她的眼神裡滿滿都是溫柔愛意,人的眼睛最會說話,喜歡一個人時,就算嘴再硬,可眼神怎麼也藏不住,更不用說射沈司嵐這會兒嘴也會說,眼也會撩,穗杏充其量就是個還在處在青澀初戀中的小女生,更受不住了。
被哄了兩句她就投降了,隻是為了維持麵子,還是抑著嘴角不肯笑。
沈司嵐替她理了理額前碎發,輕聲解釋:“沒有嘲笑你。”
穗杏:“嗯。”
“那一會兒吃飯的彆不理我。”
穗杏看他:“難道你還怕尷尬嗎?”
沈司嵐覺得她這問題問得有些多餘:“不然呢?”
“可是我看你剛剛很淡定。”穗杏說。
“裝的,”沈司嵐坦白,“其實特彆緊張。”
穗杏撇嘴:“我不信。”
沈司嵐攤開手掌心給她看:“出汗了。”
穗杏用手觸了觸他的掌心,竟然真的有些濕。
“那好吧,”她恩賜般地說,“那你待會吃飯坐我旁邊。”
沈司嵐接茬,笑著領了賞賜:“謝謝。”
等菜做好,一行人上桌,雖然沈司嵐坐在穗杏身邊,可還是沒架住穗崢嶸遞過來的酒杯。
“會喝酒嗎?”穗崢嶸問,“跟我喝點?”
杭嘉澍今天終於不用陪酒,高高興興地陪穗杏一起喝飲料。
喝下幾杯酒,穗崢嶸看沈司嵐臉上仍是白白淨淨,一點酒意都沒有,那酒進他的肚子就跟喝白開水似的。
父親的威嚴受到挑戰的穗崢嶸又問:“司嵐你會喝白酒嗎?”
沈司嵐微怔,搖頭:“不太會。”
“年輕人怎麼能隻會喝啤酒呢,白酒也應該學一學,”穗崢嶸起身,“我去拿白酒。”
杭美玉出聲阻攔:“喝啤酒就行了,要是司嵐喝醉了晚上怎麼回家?”
“嘉澍能送啊,”穗崢嶸說,“嘉澍你今天晚上彆喝酒了。”
杭嘉澍立刻應道:“沒問題。”
白酒上來後,隔著杯子穗杏都能聞到那股濃濃的味兒來。
沈司嵐喝了幾小杯,抿著唇慢慢消化喉間的烈酒,清俊的眉微微皺起,乾淨的眼睛很快染上些酒意。
杭嘉澍沒跟沈司嵐喝過白酒,也不知道他喝白酒的酒量如何。
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
“我聽說司嵐你是廣東人?”穗崢嶸說,“那你明年畢業以後有什麼打算沒?回廣東發展嗎?”問到點子上了,杭美玉也期待的看向沈司嵐。
沈司嵐搖搖頭:“應該不會。”
杭嘉澍不解:“你不回廣東?你家的生意不是在那邊嗎?”
沈司嵐偏頭看他,似是覺得杭嘉澍問了個沒什麼意義的問題,眉眼微醺,輕聲說:“可是穗穗在這邊。”:,,,